上首的齐老爷子。 齐传宗眉头紧皱着,在余国庆目光看过来时低下了头。 齐老爷子喝完最后一口粥,掀起眼皮对上余国庆的视线,问道:“悦丫头走之前怎么给你说的?” 想到齐悦反复叮嘱他不要跟李家人动手,余国庆心里一堵,再看齐老爷子不急不躁的样子,心底也有了气:“老爷子,您好歹也是村里的大队长,李家人都闹到你家门口了,您难道就不能拿出点魄力来?” “什么魄力?是让老头子我以权谋私的魄力,还是叫上村里人跟李家人干上一场的魄力?”齐永福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保管村里人还没动手,李家人就往地上一趟,正好给了他们要医药费的机会。” 余国庆也不是没脑子,但实在是被李家人没脸没皮的哭闹给弄得脑门子发胀,此时听得齐永福这话,登时明白过来:“他们这么闹就为了要医药费?就为了李老三赔付高达树那三十多块钱?”他的眉头拧了起来,“他们不是为了雷军那小子?” 齐永福看了余国庆一眼,不置可否。 “不行,不能给他们钱,不然有了一次就有下次!”余国庆怒道。 齐老太太不满地将饭碗往桌上一磕:“管李家人要的是什么,把齐悦的婚事退了,一了百了!”她也是要面子的人,这三天出门就顶着村里人异样的目光,明里在安慰她,说李家不要脸,暗地里还不知怎么嘲笑她,反正她是受够了! 齐永福抬头看了她一眼:“你要嫌吵,就搬回老宅子去。” 齐永福的语气很淡,也似真在为她考虑,齐老太太却没有感受到他的好意,一张脸一阵青一阵白,半响丢下一句话:“我就住这,哪都不去!”就噼里哐当地收拾碗筷。 牛根似被吓住了,碗里的白米粥没有喝完就赶紧放下,齐明明却不惧她,两只眼睛瞪得圆圆的:“我还没吃完呢!” “吃吃吃,就知道吃!李家人都要冲进来了,你还吃!”憋屈的齐老太太,心底的火好似寻到了宣泄口,冲着齐明明发了出去。 仿若印证她这话似的,院门被推开,李家人蜂拥冲进来,当先的是一个面容沧桑的妇人,身上衣裤补丁累着补丁,趿拉着一双草鞋,扯着嗓子哭嚎着朝着余秀莲就扑过去。 余秀莲听到院门动静刚走出堂屋,就被妇人扑了个正着,她连忙挣扎:“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但那妇人非但不放,反倒跪了下去,一双干瘦得青筋凸起的手紧紧抓住她哭喊:“大妹子,你行行好吧!我是真的没办法,我家雅萍原先就惦记着雷军不肯嫁别的人,现在我家男人被派出所抓了,家里的名声都坏了,雅萍就算想嫁别人都没人会要了,求求请你们把雷军让给我家雅萍吧,下辈子我给你家当牛做马……” 原本被齐永福劝得放下了扁担的余国庆,看到他姐被那妇人抓得手都红了,怒火再次冲到头顶,大步跨过去,抓起妇人的胳膊一提溜:“给劳资滚蛋!” “你干什么?” “打人啊!” 李家三个儿子连同大儿媳都叫嚷起来,李家两个腿脚完好的儿子更是朝余国庆推搡起来。 余秀莲看着这一幕吓着了,连忙喊道:“都别打了,有事好好说……啊!” 余国庆听到喊声想着齐悦的叮嘱,忍气放开那妇人后退一步,但这时那李家儿媳忽然冲过来撞在余秀莲身上,撞得她直接往后倒,幸好齐明明眼疾手快冲过去扶住她,但这彻底激怒了余国庆。 “他娘的,你们当劳资真不敢动手,不敢打女人是吗?”他神色发狠,捡起刚刚丢下的扁担,朝着刚刚了李家儿媳就挥过去,吓得李家儿媳尖叫着掉头逃跑,而李家那两儿子朝着余国庆扑过去。 “别打我舅舅!”齐明明将她娘扶到一边,操起一张矮凳冲过去,齐传宗被吓住了,叫齐明明回去,自己则加入混战。 以二对二,倒也势均力敌。 齐悦骑着自行车冲入院门,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的心猛跳了一下,来不及多想,提声就喊:“公安马上就到,你们继续打,一会全进派出所蹲着去!” “公安”两个字震得刚刚打起来的一堆人动作齐齐顿住,扭头朝院门口看去。 余国庆看到齐悦那一瞬,一脚将对面的李大根踹出去,抓住齐传宗迅速往后一退,而后收起扁担冲着齐悦哈哈大笑起来:“悦悦好样的,等公安来了,告他们一个私闯民宅,让他们都去派出所里蹲着。” 原本缩了脖子的李家人顿时叫嚷起来:“公安要抓也是抓你,你打人!” 余国庆冷笑:“我打你哪了?把伤露出来,看是不是我的扁担敲出来的?” “你刚踹了我一脚,脚印还在我裤腿上!”李大根抬起一条腿,上面豁大一脚印,他满脸得意地叫嚷。 “我看看,伤得有多重。”余国庆蹿前一步,抬手就把脚印给拍掉了,“你这是污蔑啊,脚印都没有。” “你,你无耻!”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