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娘的话,余国庆不由得想起大前天掉在臭水潭里的经历,想到那一颗颗石头砸在他身周,溅起的污水臭水落在他脸上,口鼻中……只一想,肺腑都难受起来,他忙打断他娘的话:“娘,你别说……咳咳咳……” 齐悦狐疑地打量他好几遍,又趁他不注意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温度正常,心底便相信了外婆的猜测,一时间哭笑不得,她问外婆:“我舅小时候是不是娇养大的?” 她穿越这段时间见过的农村娃可都没这毛病,别说只是喝口泥水,便是在泥水里打滚都能乐呵呵玩得开心,且少有一个孩子身上是干净的。 她舅舅这样有洁癖的人在农村才是奇葩。 外婆神色有些怔愣,而后笑了笑:“你舅长到七岁之前,你外公还在,家里的条件也过得去,你娘又疼他,不让他干活,还时常给他洗澡洗衣服,慢慢地让他养出这么一个毛病。” “什么叫毛病,我这是爱干净好不好。”余国庆争辩一句,又继续咳嗽起来。 齐悦上前一步,又被余国庆推开:“离我远点,免得我咳出的口水喷到你脸上……咳咳……” “好吧。”齐悦倒退一步,遗憾摇头,“我原本还想请你陪我爷爷去临县一趟,看你这情形是去不了的了。” “等等!”余国庆停止咳嗽,“你家老爷子真的请我陪他去临县?你不是哄你舅舅玩的吧?” 外婆也疑惑地看向齐悦:“我记得你爷来过我家一次,看他的样子似乎不太喜欢国庆。” “不是似乎,是肯定!”余国庆刺溜下床,脸上露出愤懑之色,“不就是他让我去当兵,我没答应,他就看我横挑鼻子竖挑眼,死活看不上我。” 齐悦“哦”了一声,原来老爷子与余国庆结怨的由头在这。 不过,在她看来,愿不愿意当兵,这都是个人选择,没有对错之分,不过她爷爷的性子……齐悦忍不住摇头。 外婆似乎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件事,愣了一会,而后叹了一口气:“这事怨我,你舅自小身体长得结实,身手也灵活,这是随了你外公,而且不止一个人说他是块当兵的好料子,只是你舅担心我没人照顾,这才拒绝了你爷的好意。” “娘你别胡思乱想了,我就是不喜欢当兵才不去的。”余国庆满脸嫌弃之色,“当兵的都要风里来雨里去,还要在泥地里滚,我若真当了兵,那我不得整天咳嗽?回头也得让人退回来,那时才叫丢脸了!” 说着嫌弃,但齐悦却从他眼里发现了一丝遗憾,一闪而过的遗憾。 外婆眼睛有些花了,没有看见他眼里的遗憾,她擦了擦眼角,嗔了他一眼:“你这毛病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改了。” “一辈子都改不了。”余国庆嬉笑着将他娘哄出了房间,而后一脸严肃地问齐悦,“说吧,你家老爷子为何要求我陪他去临县?” “不是他要求的,是我说服他的。”齐悦纠正了他的说法,而后才说起了禾花鱼项目以及昨天的社员大会。 余国庆听完嗤笑一声:“你们大队的社员莫不是以为天上能凭白掉馅饼?不给现钱,临县的人理都不会理你们。” “但大家穷拿不出钱也是事实。”齐悦为他们辩解了一句。 余国庆眼睛一转,冲着他外甥女笑了:“你舅有钱啊,我出钱请人,收成后鱼分我一半。” 齐悦被吓了一跳:“你的胃口也太大了吧?” “这还胃口大?我若不是看在你是我外甥女的份上,我能开口要三分之二。而且,有我出马,我保证帮你们请来人。” “不行,你一下子要去一半,社员们肯定闹翻天。”齐悦摇头,“而且咱们现在也不清楚一亩田能养出多少鱼,收获时鱼价又如何,这些都得一一算过才知道给出多少不亏本。” “这几年鱼价都没什么变动,而且鱼收获后交给我处理,绝对比你们拿到集市上交换东西要有挣头得多。”余国庆笑得神秘。 齐悦被惊了一下,捂住嘴压低声音问道:“你不会是偷着做投机倒把的事吧?” 话一落,额头就被敲了一下。 “你个小丫头胡说什么,我是想法子找渠道销出去,怎么就成了投机倒把?” 齐悦捂着额头朝他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