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她有着前一世的经历,她也不过二十来岁年轻姑娘,面对这样的场景也会惊慌,也会害怕。 她举目朝四处求救,但路过之人皆躲开她的视线,匆匆逃离,便是政府大院的门卫也缩回了头。 “不用看了,落在我瞿红兵手里的特务分子,谁敢救你?”瞿红兵满脸狞笑,伸手抓向她细弱的手腕。 齐悦甩手躲开,求救无望后她反倒镇定下来:“你不用动手,我自己跟你走。” “好,我就喜欢识时务的人,请吧。”瞿红兵笑得得意,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但他的手指向的却不是政府大院,而是前方道路。 “瞿主任,咱们不去政府大院吗?”其中一个红卫兵疑惑问道,就被瞿红兵训斥了一句:“带回政府大院,让那群人抢咱们的功劳吗?” 一众红卫兵连连点头,纷纷称赞瞿主任有先见有谋略,但齐悦心却凉了一半,她想要跑到大会礼堂求救的计划被打破了。 在众小弟的一片夸赞声中,瞿红兵仿佛又回到了半年前在城市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日子,他志得意满,抬手一挥:“走,带她去咱们新基地,就不信撬不开她的嘴!” 他这话一落,众红卫兵高声响应,齐悦白了脸,她不知道新基地在哪,但她知道她一旦去了,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看着她惨白的脸色,瞿红兵满脸得色,一步步逼近她:“你别想耍花招,不然我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就算生不如死,也好过任人玩弄! 齐悦一咬牙,趁着瞿红兵逼到她身前伸手摸她脸颊之际,忽然屈起膝盖用尽全力朝他的裆下一顶—— “啊” 瞿红兵捂裆倒地惨叫,声音都抖成了波浪线,可见其惨烈,四周的红卫兵被惊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裆下。 齐悦乘此时机,拔腿冲出包围圈。 只是不等她跑到政府大门,身后响起瞿红兵暴怒的嘶吼:“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快去追!” 瞿红兵捂着裆从地上跳起来,带着红卫兵追来,齐悦刚刚那一脚已经用尽了全力,就算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那群红卫兵也轻易地追上了她,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挣脱不开,冲到嗓子眼中的呼救最终还是压了下去。 这样大动静,这大院中不可能没人听见,但至今没人出来,她便是喊了又能如何? 难道她要喊出齐老爷子,让他一个瘸了一条腿的老人为了她对抗连镇政府都不敢惹的红卫兵吗? 心生悲凉,齐悦放弃了挣扎,就在这一刻,耳边忽然响起咔嚓一声,但她却没有感应到手疼,反倒是抓住她胳膊的红卫兵惨叫起来,飞快松开了她的胳膊,而她身体一旋,就落在一道身影身侧。 这身影很高大,背着光,光影将她完全笼在阴影之下,她却觉得格外温暖,抬起头,对上一双黑沉的眸子。 这是她见过数次的黑沉眸子,却没有哪一次如此时一般,让她放下所有的戒备,让她心安。 这一安心,剧烈奔跑之后的疲倦袭来,身体一软,往下滑倒,一只宽大的手掌恰在此时伸出,握住了她的胳膊,将她的身形稳住。 “小子,你哪来的?知道你救的人是什么人吗?”捂着裆跳起来的瞿红兵,一脚踢开抱着胳膊痛呼的小弟,仰头冲着雷军叫嚷,“她是女特务,你再不滚开,就与她同罪……” 雷军眸子一沉,一股无形的气势从他身上冲出,叫嚷的瞿红兵身体一抖,声音弱了下来,恰这,院门口响起一声呵斥:“瞿红兵,你瞎闹什么!” 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赶了过来,一脸严肃地指着雷军道:“雷军是xx军中的营长,你觉得部队能让一个特务当营长?” 瞿红兵又倒退一步,才从雷军慑人的气势下缓过气,他冲着来人冷哼一声:“刘镇长,就算他是军中营长,也不能包庇女特务,阻挠我们的革命工作!” 来人正是资江镇的镇长刘长源,听了瞿红兵的指控,他转头望向雷军身侧那个漂亮得让人眼前一亮的少女,十六七岁的模样,眼神纯净剔透,没有一点女特务的特性。 刘镇长心中虽有定论,但面对状若疯狂的瞿红兵,他犹豫了。 齐悦一看到刘镇长犹豫的神情,就知道不能将希望寄托对方的主持公道上,她上前一步高声道:“我是茅坪村的齐悦,本在政府大门外等我爷爷,却被他们冤枉窥探政府大院,说我是特务,但我不是。镇长若不信,可以去礼堂唤我爷爷出来对质,我爷爷是茅坪村的大队长齐永福。” 齐悦一段话将来龙去脉讲清楚,又说出了齐永福的身份,刘镇长面露恍然:“原来你是齐队长的孙女。” 他不再犹豫,转头严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