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冷门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他看过《无名之曲》那部片子……很出奇的,作为演员的他最后也看哭了,他已经很久没有过因为一部电影产生这样强烈的感情波动,内行看内行的代入感会比外行淡不少,因为会下意识地拆解、分析。 首都,中午十二点半。 旁观席的人们议论纷纷,而坐在最高位的人戴着眼镜,仔仔细细地从所有文件中一一看过。 这是非常精心准备过的文件,几乎找不出任何漏洞。但他们的态度也非常暧昧,毕竟这件事,从任何角度来说,都太过困难了。 他们非常想要采用以往每一次的手段——不表态,各退一步把这件事揭过。 叶于渊沉默着自所有人脸上看过,十指交握着,玉戒的形状烙印在掌心里,这是他这辈子都不打算松手的东西。 他的人生很少有这么紧张的时候。 微型蓝牙耳机里传出奥斯卡转播的实时收音,他能听到方怀的声音念着台词,每一个字都让人不能不喜欢。 这是最后一次。 如果这次也失败被驳回了,等到下一次合适的时机,不知道又需要多久,而他已经不愿意等了。 与此同时,威严建筑外是静坐的人群,彩虹旗帜在湛蓝的天幕下飘扬。 还有更多不能赶到现场的人。 他们在办公室里、在教室课间,在杂乱的出租屋或者在人流嘈杂的地铁站,握着手机。情侣们互相握着手,也有父母与儿女沉默地坐在家里,所有人都在安静地等待着一个结果。 这一炉沸水烧了太久,所有焦灼的气泡都在等待自由。 落地窗外是一望无际的碧蓝天空。 “抱歉——”坐在叶于渊正前方的李局长长出了一口气,终于说,“我们会慎重考虑各位的意见,不过此事关系重大,也许……” 旁听席一片沉默,有人的面色灰了下来。 沸腾到一半的气泡噼啪破裂开,全都一点点碎掉了。 一片寂静里。 “我反对。” 沉默的男人自席间站起来。 他脊背笔直,冷淡又严肃,看着对面时,却让人感觉到一种过于强烈的气场,灼热着沸腾着往上燃烧。 他直视着对面的所有人,与他目光触及的人,视线都不由地瑟缩了一下。 “您确定,”他一字一句,淡声问,“要站在历史的对立面吗?” 同一秒。 微博热搜上,三个话题tag同时爆了。第一个是#《无名之曲》奥斯卡#,第二个是#同性可婚法案复审核#,第三个是#我是同性恋#。 叶于渊很少发言的微博,在时隔三个月后,终于又发了一条。 “叶于渊v: 爱是我们与生俱来的本能,爱是世界赐予我们的礼物。” 这条微博带上了#同性可婚法案复审核结果#的tag,乘着最近时事热议的风,一路在热搜榜攀升登顶。 有人在微博艾特自己的同性恋人。 “今天天气很好,我想和你结婚。” “我不愿意移民,我要以我、一个华国公民的身份,宣布你是我的妻子。” “他是我的丈夫,我也是他的丈夫,这不矛盾。” “我要把你介绍给我的父母、朋友,我要和你结婚,我要异性恋所能够拥有的权利。” ptah总部,许多人停下了手头的工作点开新闻刷新,而今天没有人约束他们。 沸水仍然在不断的升温,它在名为城市的这个巨大熔炉里一步步变得愈发滚烫,寻找着某个罅隙喷薄而出,将久旱后的这场炽烈暴雨带向人世。 与此同时。 洛杉矶,杜比剧院。 几个提名最佳男主角演员的片段一一闪过,除了一开始莫里克给大家的惊艳,每个人的表现都可圈可点。这毕竟是奥斯卡,所有人都是竞争掉无数同行才入围的。 不要说莫里克了,许多人甚至开始觉得,方怀其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比不过。 镜头切换到方怀身上,大家都能看见他的紧张了。少年的手指交握着,蓝宝石袖扣取下来合在掌心里,指节有些泛白。 最后播放的,是《无名之曲》里男主角方怀的片段。 出乎意料,选取的并不是《无名之曲》最广为流传的几个片段。 而是主角被父母强硬地带到当地教堂进行忏悔,逼逼迫他低头跪下,说出那句‘我是同性恋,我有罪’。基督教不承认同性恋。 少年穿着单薄的白衬衫,导盲杖落在膝盖旁边,他的脸上被父亲揍得青一块紫一块。天光从高高的穹顶透过玻璃彩窗洒落,唱诗班的声音很远,上帝神色悲悯地俯视众生。 同性恋是有罪的、肮脏的、邪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