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小西瓜好不好?” 贺时霆给楚楚揉肚子的手顿住,“西瓜?” 楚楚点头,她放下手里的葵花金盏,没轻没重地拍了下自己的肚子,“你瞧,他长得圆鼓鼓,跟个小西瓜似的。” 贺时霆明知道那不是孩子,是楚楚吃多了馄饨鼓起来的小肚子,却睁着眼睛说瞎话,“好,就叫小西瓜。” 楚楚喜笑颜开,过了一会,又觉得小西瓜不好。 若小宝宝是个女孩,这小名也太粗犷了些。 贺时霆任她折腾,什么都说好。 兰芝敲了敲门,道:“侯爷,夫人,安胎药熬好了。” 主动提出要喝安胎药的时候,楚楚是下了决心的。 此时她回想起喝药的艰难,决心又动摇起来,深吸口气,才道:“端进来吧。” 药甫一端进来,她闻到那浓郁的苦味儿,肠胃就止不住泛酸,眼泪也忍不住往下落。 贺时霆立刻让兰芝把窗户打开,随后把楚楚抱到药味最淡的贵妃榻上。 窗户一开,药味很快就淡了,且楚楚喜欢看雪,心情也能舒畅些。 虽然开着窗,楚楚却半点也不冷。 屋内燃着地龙,窗外摆着数十火盆。寒风裹挟着雪花飞扬进来,雪花还未飘到楚楚脸上,就化作水汽,风也变得轻暖柔软。 贺时霆抱着怀里的小娇娇,边给她说故事,边喂她喝药。 楚楚喜欢看洁白的雪被风卷成起,纷乱飞舞的画面,也喜欢听贺时霆给自己讲故事。 那些其实也不算是故事,都是贺时霆的亲身经历,朝堂上的,边境的,幼时的,昨日和今晨在宫中发生的,想到哪就说到哪。 说一段,趁楚楚不注意,就给她喂一口药。 故事说得久了,药往往会凉掉,因此楚楚每喝两三口,下人就要从外面端一碗新熬好的安胎药进来。 此时粗粗算来,她已经喝了大半碗了。 楚楚满嘴的苦涩,即便漱了口,喝了蜜水,涩味依旧凝滞在舌根。 眼瞧着下一勺药就要喂过来了,她的睫毛猛得颤了颤,赶紧接着贺时霆方才的话问道:“那襄王和晋王为什么急着想扳倒你?” 贺时霆略微思量,还是决定告诉楚楚,“你可还记得花灯节那夜,有个道士送了你一卦,算出你是凤命的事?” 楚楚见贺时霆放下了手里的勺子,轻舒口气,道:“记得。” 贺时霆用勺子在药碗中央搅了搅,“见那道士之前,我们曾在莲花灯谜处偶遇晋王,晋王可能听到了凤命之批。” 楚楚见他似乎又要舀药汁了,忙不迭地追问道:“那襄王是怎么知道的?晋王告诉他的?” 贺时霆摇摇头,直接把药喂进楚楚嘴里。 楚楚没想到他会突然袭击,被苦得一激灵,抱着金盏喝了好几大口的蜜水。 这安胎药实在是太苦了,楚楚喝完,连说话的欲望都没有,软软地躺在贺时霆怀里,听他给自己解释。 贺时霆解释完,见她实在可怜,便放下药碗,和她说起别的经历。 楚楚听着听着,忽而想到什么,问道:“霆哥哥,为什么那道士随口一算,晋王和襄王就如此相信?若那道士当时算出凤命是你,他们岂不是个个要抢你回家?” 哪有算出男子是凤命的,贺时霆点了下楚楚的鼻尖,“浑说。” 贺时霆将临山道人的来历和他与皇家的渊源详细说明了一番。 楚楚听完,沉默片刻,叹气道:“若他果真如此神算,当初该让他先算算我肚子里的小冤孽是男是女,否则此刻也不至于连个小名都取不出。” 贺时霆见楚楚听了这么多,心里却只记挂着这个,低笑出声。 他喂楚楚喝完最后两勺药,端着温水给她漱口,“原来不是喊的小宝宝,怎么这会儿成了小冤孽?” 楚楚漱完口,白嫩的脸皱巴巴的,“宝什么呀,害我喝了这么多苦药,就是个来讨债的小冤孽。” 此时已快四更了,贺时霆让人关上窗,抱着楚楚回了床上。 “睡一会,我陪你。” 闹了大半宿,楚楚也乏了,整个人团在贺时霆的怀抱里,胳膊和腿和他缠在一处,连头都枕在他肩膀上。 这个姿势其实有些别扭,楚楚却很喜欢,闭着眼睛昏昏欲睡。 她想到什么,突然睁开眼睛,很担忧地问:“陛下就那么几个儿子,有朝一日陛下西去,他们中有人做了皇帝,我们被针对可怎么办?” 贺时霆抱着她,给她微调了下位置,让她躺得更舒服些。 “宝宝觉得该怎么办?” 楚楚摇头,“不知道” 贺时霆垂着的凤眸中暗光流转,“既然道长给我的妻子批了凤命,那便不必劳烦他们费心争夺。” 他凑近楚楚耳畔,温热的鼻息都打在她敏感的耳垂上,“宝宝,我要你做我的皇后。”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