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案的奏折,它滴溜着眼睛认真地看了一会儿,忽然用爪子夺过云迟手里的笔,身子立着,抱着笔,沾了砚台里的墨,在奏折上写了个“准”字。 这一个“准”字,十分的漂亮飘逸。 然后,它将笔还给云迟,塞进他手里,一双眼睛瞧着他,滴溜溜地转,那小眼神,似乎在等着他表扬。 云迟失笑,伸手弹了弹它脑袋,赞赏道,“没想到你还有这个能耐,小瞧了你。不错。本宫本来也想写个准字,倒是让你代劳了。” 小狐狸顿时在桌案上手舞足蹈起来,然后,身子又在桌案上打了个滚。 桌案上都是奏折,霎时被它弄的雪渍和泥渍,有些糟。 但是云迟并不介意,十分的纵容,待它滚了几滚后,对它笑着说,“行了,去别处玩吧。” 小狐狸欢快地跳下了桌案,听话地去别处玩了。 苏子斩倚着门口,看着云迟纵容小狐狸的一幕,见他打发了小狐狸对他抬眼看来时,他嗤笑,“看来一趟临安之行,你也收获了不少?内力似乎高了不少。” 云迟挑眉看着他,“怎么?又想与我比试?” “没工夫。”苏子斩走过来,坐下身,看着桌案上一团糟的奏折,唯一一本不糟的上面写着那一个“准”字,连他也不由得夸了一句,“这字漂亮。”话落,他忽然奇异地说,“除了南楚皇室,云族还有哪一代坐了江山吗?这一个准字,批阅的可是好极了。” 云迟闻言也是一顿,低头看着这个“准”字,他想到的是花颜自逐家门后,离开了云山再没回去,以南阳王府小姐的身份入的后梁东宫,后来封了云山禁地,小狐狸便一直待在禁地里。 他想了想道,“据说曾有一位先祖袖手天下,大约,它是那时候跟在身边学的吧。” 苏子斩点头。 云迟合上奏折,对他询问户部事宜,苏子斩懒洋洋地将他离京后,对户部的一应所为说了。同时也说了他离京后,一切如常,十分平静,他片刻没放松地盯着,也没查出京中背后有一丝半点儿的异动,让他几乎怀疑,背后之人也许被他们料错了,根本就不在京城。 云迟点头,又摇头,也将沿途布置与花灼的筹谋被人识破果断斩断撤退之事说了,话落,对他道,“京中必有关键的人,只是我们还没发现罢了。” 苏子斩颔首,“也许。”话落,对他问,“如今打算怎么办?” 云迟道,“固守京城,做最好的安排,既然对方沿途没动手,就休要破坏本宫的大婚。” 苏子斩不置可否,“你只管安心大婚,京城安稳,交给我与陆之凌就是了。” 云迟淡笑,“本宫正是这个意思,多谢了。”话落,又补充,“也多谢你的酒。” 苏子斩轻哼了一声,“我是看我娘与花颜的面子。” 云迟看着他,“不管谁的面子,都要多谢。”提起苏子斩的娘,云迟想起了花颜从天不绝口中听到的陈年旧事,花颜那时瞒了苏子斩,如今他想了想,觉得这时候,也许有必要告诉苏子斩了。 于是,他对苏子斩道,“有一件事儿,你也许要知道一下。” 苏子斩本来觉得二人该说的话该了解的事儿都说完了,他也打算回府了,闻言又坐稳了身子,挑眉,“什么事儿?”话落,他十分聪明敏感,眯起眼睛问,“事关我娘?” 武威候夫人死在东宫,始终是一个结,是云迟的结,也是苏子斩的结。 云迟点头,“嗯,事关姨母的旧事儿。”话落,将他从花颜口中知道的,与苏子斩说了。 苏子斩听着听着,脸色果然十分不好起来,看着云迟,“天不绝说的?” 云迟也不瞒他,“在北地时,花颜大约怕你多想,想见面与你说,如今正巧提起了姨母,便由我告诉你好了。”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