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灼,宁可相信是花家帮助了苏子斩,怎么也不太相信是出自一个女子之手,还是这样纤细柔弱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子。 程家是高门大族,踏进大门口,入眼处便是华庭高廊,只是可惜,院内是人人惊惶,如今的门楣与里面的人,丝毫不相得益彰。 花颜来到程翔、程耀等人面前,看着须发花白的面容苍老的老者与年约五旬已生华发的长者,以及一众脸色发白六神无主地看着她的大批老老少少。人群中,没有程顾之的影子。 她停住脚步,淡淡一笑,“程老家主,程家主,打扰了!” 她不请自来,的确是打扰了!但这一句,也的确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客气了。 程翔勉强镇定下来,扯了扯嘴角,到底没露出一个笑来,拂开程耀扶着他的手,站稳身子,苍老的声音开口,“突闻惊堂木,原来是太子妃驾临,失敬了。” 花颜淡笑,“贵府的门厅太高,牌匾太闪耀,没有惊堂木,实难踏进来,希望老家主没被我冒昧前来给惊住。” 程翔盯着她,“太子妃说的哪里话?太子妃能驾临程家,使程家门庭蓬荜生辉,是程家的福气。”话落,不客气地询问,“只是不知,太子妃这是设的哪方道场?摆的又是什么道行?” 花颜失笑,“老家主说笑了,我不过是来做做客认认门而已,真正摆设道场的人可不是我。” “哦?”程翔看着花颜,“太子妃这是何意?” 花颜笑而不语。 这时,苏子斩从外面踏进门槛,他同样是踏着倒地的大铁门,却不如花颜一般脚步轻浅,反而是每走一步,铁门发出重重的声响,这一声一声,无异于攻城木撞击铁门发出的声响,直踏在人的心坎上。 程翔看到苏子斩,脸色是真真正正地变了,一下子惨白惨白。 程耀几乎站不稳,睁大眼睛,使劲地盯着苏子斩。 自从太子殿下派苏子斩来北地查办赈灾之事传到北地后,北地的所有人便都暗暗地联合起来,打着让苏子斩有来无回的主意。他们以为,苏子斩有天大的本事,也捅不开他们在北地包裹的一层层细密的丝网,可是,没想到事与愿违,短短一个月,苏子斩已将北地这块铁板凿了一个窟窿。 派去凤城、鱼丘刺杀苏子斩的人再无音讯,可想而知折在了那里,安阳军被收复,那一带赈灾事宜顺利不说,如今他们自诩为铜墙铁壁的北安城在失了赖以生存依仗的精锐暗卫后,也风雨飘摇,岌岌可危。 如今,更是被敬国公围困府邸,府内的府兵虽不在少数,但此时也不敢轻举妄动反抗杀出去,谁知道这重重包围府邸的背后,还有什么杀招在等着他们。 苏子斩来到程翔和程耀的面前,容色冷然地扬唇,似笑非笑,声音如清冷的泉水,但在这样的深秋寒风里落地成冰,“自我来北地,程老家主对我多加照拂,今日特来道谢。” 程老家主身子晃了晃,看着苏子斩,听着他的话,此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程家对苏子斩的照顾,就是派了大批人杀他,如今苏子斩既然这般上门,说明程家真是要完了。 第一百零二章 (二更) 程老家主程翔说不出话来,程耀也说不出话来,程家在北地所作所为,自从苏子斩来了北地之后,从没掩着藏着,十分肆虐嚣张了些,一心要置他于死地。 他们一直以为能在北地杀了苏子斩,任何人来北地,想要踢动北地这块铁板都不可能,包括太子云迟。 可是没想到,如今是云迟来踢他们这块铁板,且踢的很快速轻易。 在他们看来是铜墙铁壁,但在苏子斩看来无异于包了一层铁皮的鸡蛋,易碎得很。 苏子斩见程翔和程耀都不说话,他也没心情再跟他们兜圈子多说废话,转头对程子笑说,“还不去拿东西?”话落,吩咐青魂,“你跟着他去。” 程子笑与五皇子是在苏子斩之后进了程家大门的,只不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花颜和苏子斩的身上,没人注意他罢了。 他踏着倒地的铁门走进来时,看到程家的一众人等,分外地感慨,从小到大,他在程家,就是泥土地里长的那个孩子,给一口粗粮,能够饿不死,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逢年过节,他才能见到程老家主和程家主,见到的时候,他们也是那般高高在上,眼里只有程家的嫡系子孙,尊卑就如一个分水岭,分开了嫡出庶出,他娘活着的时候,尚还好,他娘没了之后,他这个没了娘的孩子就是别人脚下的尘埃,说句苟且偷生都是客气。 他记事起,在程家便没过过一天好日子,直到他不甘于就这样被人踩在脚底下过一辈子,偷偷地从狗洞跑出去靠着她母亲留下的一点儿薄财做生意,他有经商天赋,暗中一点点地将生意做大,后来又搭上了赵宰辅的船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