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颜收回视线,扯动嘴角,对云迟浅浅地笑了笑,“话虽这样说,但到底我心里爱重家族更甚皇室朝纲,当初,你若不许诺你在一日,只要临安花家不做伤害黎民百姓的大事儿,你就不会动花家,我也不会与你这般坦诚相待,甘愿效死卿前。” 云迟伸手将花颜拽到怀里,“我还是那句话,临安花家不同于北地程家,累世千年,暗中为百姓做的好事儿不计其数,天下哪个家族,也不及临安花家为百姓所做之多且不留名,太祖爷念着花家的情,后世子孙也不会忘。”顿了顿,低声说,“四百年前,你也没做错。” 花颜不语,以如今南楚黎民百姓安居乐业四百年来看的话,她当初的选择是没做错,只不过是对怀玉一人的不忠,对后梁江山无力的舍弃罢了。 云迟知她心中又难受起来,无声地抱了她一会儿。 花颜安静地靠在云迟的怀里,被他清冽的气息包裹,浅淡的凤凰木香气萦绕,她波动震荡的心渐渐地平静平和,半晌后,轻轻推了推他,“走吧,回宫。” 云迟点头,放开了她,二人携手上了马车。 坐到车里,云迟对花颜说,“明日开始,休沐三日不早朝。你想去哪里逛逛?” 花颜一愣,“休沐三日?” “嗯。”云迟点头,“你来京两次,我还未曾陪过你四处看看。” 花颜失笑,“这京城方圆百里,对我来说不甚稀奇,如今朝中事情那么多,你用不着特意休沐三日陪我。” 云迟摇头,抱着她,下颚在她颈窝处蹭了蹭,柔声说,“正逢中秋,朝臣们也要过节,休沐三日也不是特例,你离京后,我恐怕又该食不知味,寝难安了,届时有大把的时间处理朝中之事,耽搁三日也不算什么。” 花颜寻思片刻,抿了抿嘴角,轻声说,“我考虑好了,你与禁地暗首说的期限,已经到了吧?明日……就明日吧,你带我去那处禁地吧。” 云迟身子微微一僵,低头看花颜。 花颜脸色平静,一双眸子却深深如古井,里面涌了些许飘渺遥远的色泽,“我是该去看看,逃避总不是法子。” 云迟定下心神,抱紧她,沉声说,“我陪着你。” 花颜点头。 二人不再说话,马车一路回到东宫,街道上的行人与马车见到东宫车牌,自动地避让到道路两旁。 因花颜心里存了事儿,云迟心里也存了事儿,这一夜,二人只是相拥而眠。 第二日清早,花颜早早就醒了,睁开眼睛,发现身边已经没人,云迟比她醒的还早,她伸手摸摸一旁的褥子,已经很凉,显然他早早就起来了。她披衣起身,穿戴妥当,出了内室,打开外间的房门。 天空灰蒙蒙的,只东方一小块鱼白。 采青似也刚醒不久,正在揉着眼睛,听到动静,立即跑了过来,“太子妃,您醒了?” 花颜靠着门框,从东方天空收回视线,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问,“太子殿下呢?” 采青摇头,自责地说,“奴婢今日醒得晚,刚刚醒,没见到殿下。” 花颜笑了笑,“不是你醒的晚,是今日他醒得早。” 这时,方嬷嬷从厨房方向走来,见到花颜,屈膝行礼,“殿下去书房了,老奴派人去喊殿下?” 花颜摇头,“不必了,他去书房,定是有事。”话落,想了想说,“去将天不绝喊来。” 采青立即说,“奴婢去。” 花颜点头。 采青立即出了西苑。 花颜倚在门口,又看向东方,东方的鱼白一点点扩大,晨曦的曙光一点点划开天幕,渐渐的,鱼白中似染上些许霞色。 方嬷嬷陪着花颜看向东方,过了一会儿,她低声说,“太子妃您是要离京了吗?老奴见殿下今日脸上的笑容又没了。” 花颜“嗯”了一声,“过了中秋,我就离京。” 方嬷嬷叹了口气,“殿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