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迟收了笑,“也怪不得你。” 花颜好笑,“我无论去过多少地方,但独独不去京城,就怕与皇家牵扯一丝半点儿,到头来真没想到,还竟成了皇家定下的媳妇儿,也是没天理了。若是早知如此,我小的时候就每日去东宫闹腾你。” 云迟又露出笑意,温声说,“我十岁搬去东宫,那时你六岁吧?你若是当真去闹腾我,想必是极好的。” 花颜说得久了,渴了,起身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云迟,一杯自己端着喝,笑着说,“若我那时候去,怕是把你这个太子殿下也带歪了。” 云迟目光温柔,“如今听你这样说,我多么希望那时候你去东宫闹腾我,也免得每日里东宫死一般的寂静,除了姨母去的时候,能热闹一日外,其余的时候,我的课业从早排到晚,不是陪着父皇看奏折,就是听师傅讲书,再就是习武,或者见朝臣。” 花颜听他这样一说,顿时将他也缩小了一圈,想着十岁的云迟,每日行走在皇宫和东宫之间,身后跟着小他几岁的小忠子,无论是埋在奏折里和课业里的他,还是见朝臣时的他,一定都是肃着一张脸,皇权这个阶梯,他起步就是储君,渐渐地,就养成了在倾轧中温凉的性情。 她暗暗叹了口气,心底涌上丝情绪,但面上依旧笑吟吟地说,“虽然以前我没去闹腾你,让你觉得遗憾,但以后我陪着你,有你受够的时候。” 云迟心底本有些怅然,闻言顿时笑开了玉容,温温润润地说,“好!” 花颜瞧着云迟,觉得他其实是一个很好哄的人,不像她哥哥,一旦惹了他,用尽方法和手段才能哄好,而他只需要几句话,就心情极好了。 她想着苏子斩既然用了蛊王,那么,算算日子,秋月也该快到了。 她正想着,外面传来府卫禀告的声音,“太子殿下,秋月姑娘求见太子妃!” 花颜暗想,真是想曹操曹操就到。 云迟向外瞅了一眼,温声说,“请她进来。” 府卫得令,立即去了。 花颜站起身,放下茶盏,对云迟说,“你歇一会儿吧,我去接接她,估计她被吓坏了,这么快就到了,想必是一路马不停蹄地赶来的。” 云迟含笑点头,对她摆手。 花颜出了内殿,向外走去,采青连忙跟上。 二人走出不远,远远的两个身影走来,走在前面的是秋月,她走得很急,几乎带跑的,衣服灰扑扑的,想必路上连脚都没歇,洗一下都不曾,安十六跟在她身后,一身疲惫,本就长得黑,如今一身风尘仆仆,就跟泥里爬出来的一般。 花颜停住脚步,看着二人,不由得好笑。 秋月见到花颜,当即哑着嗓子带着哭音喊了一声“小姐”,然后将包裹随手扔给后面的安十六,向她奔来。 她跑得太急,采青生怕她撞到花颜,连忙上前了一步。 花颜伸手拦住她,笑着说,“秋月不会撞到我的,别担心,无碍的。” 采青又赶紧退了回去。 秋月眨眼就来到了花颜面前,猛地收住脚步,双手试探地去摸她,眼泪也随着见到她如线珠子一样地掉了下来,“小姐,我吓死了,您怎么样?可还好?” 花颜连忙伸手抱住她,“乖阿月,不哭啊不哭,我好着呢。” 秋月闻言再也控制不住,顿时大哭起来,“我早跟着小姐来就好了,早知道就不留在谷中学医术了,若是再也见不到小姐,我也不活了……” 花颜最怕人哭,只要人一哭,她就没了脾气,她只能伸手拍她后背,“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别哭了啊。” 秋月哭着说,“哪里好好的?十六公子说你差点儿就没命,幸好……”她想说云迟,想起苏子斩,实在说不出来,哭得更伤心了。 花颜无奈,“你这般哭下去,若是坏了眼睛,可就看不到哥哥了啊。” 秋月摇头,“我不管,我……吓死了……” 花颜叹气,看向安十六。 安十六摊摊手,也十分无奈,“自从我回到谷里,秋月姑娘听闻少主受伤险些没命后,就大哭了起来,公子也劝不住,这一路上,每想起来,就掉眼泪。” 花颜心疼不已,使出杀手锏,“我若是真死了,你这般哭法也就罢了,可我这不是好好的活着嘛,你再哭下去,惹得我也跟着你哭的话,我如今身体内还有余毒没清除呢,是不是对身体不好?” 秋月一听,顿时刹住了闸,止住了眼泪,用衣袖胡乱地擦了擦脸,通红着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