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还是摇头。 郭判不明所以,只得直接问:“你到底从哪里开始走神的?” 春谨然实话实说:“谢飞那小子不比从前……” 郭判黑线,磨牙半晌,一声叹息:“得,咱们重头再来。” 接下来郭判所讲的事情,完全出乎了春谨然预料,或者说,远比他想得更复杂,起源更早,牵扯更广。 郭判是被谢飞的鱼尾金钩所伤,但伤郭判的却不是真正的谢飞,而是已经失去心智的药人。说到药人,不管郭判还是春谨然,都不可避免地回忆起去年王家村偶遇的“陆有道”,而按照郭判所言,这次的“谢飞”,几乎与“陆有道”如出一辙。也是仿佛被某种诡异的力量操控,无惧无痛,见人便杀。更重要的是,近两个月来,这样的药人不断在江湖上出现,尽管只是一些无门无派的独行客,但仍是不可避免引起了江湖各门派的恐慌和警觉。而后不知从哪里传出的风声,说这些药人的始作俑者,正是天然居。 “现在各门派面上不讲,但私底下已经防备起来,”郭判道接过春谨然盛好的第二碗粥,几乎呼噜呼噜喝,“天然居更是半点声不敢出。” “那到底是不是天然居干的?”问是这么问,但联想裴宵衣被派去抓谢飞,春谨然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可这种与全江湖为敌的事,他本能地不希望真的与天然居,或者说是裴宵衣所在的门派,有所牵连。 郭判已经递回第二个空碗:“不好说啊。反正甭管是不是,光这些药人,就得让江湖乱一阵子。” 丁若水正好端着刚煎的汤药进来,闻言疑惑道:“什么药人?” 郭判实在懒得从头讲一遍,干脆挑重点:“就是江湖上忽然出现很多神志不清不怕死不怕疼见人就杀的疯子,我这身伤,就是拜他们所赐。”言简意赅讲完,郭判才看见丁若水手里的汤药,脸立刻垮下来,“我才刚喝完粥,就喝药啊!” 丁若水看着见了底的半锅粥,一脸无语:“这是我和谨然的早饭,谁让你吃了!” 郭判无辜地看春谨然。 春谨然举起双手自证清白:“他逼我给他盛的!” 郭判黑线,咬牙切齿。 丁若水半强迫地把药碗塞到郭判手里:“没事,混一起也不打紧,喝。” “你也太敷衍了吧……”郭判将信将疑,却还是苦着脸喝完了药。 丁若水盯着他喝完,脸色才缓,又想起了之前的话题:“神志不清不怕死不怕疼的疯子,你确定是药人?” 郭判不明白:“什么意思?” 丁若水耐心解释:“药人,通常指常年食药,浸药浴,全身入药,可做药材亦可做药引之人,和你所讲的这些人,好像不大一样……” “谁还真去抠字眼啊,”一贯粗线条的郭判有些无奈,“反正大家都这么叫,也不一定真明白什么意思,就是总得有个说法。” 丁若水垂下眼睛,沉默半晌。 春谨然和郭判面面相觑,这才察觉出不对,丁若水似知道些什么? 果然,沉吟再三,丁若水重新抬头,眼神笃定:“是蛊毒。” 没等春谨然和郭判发问,丁若水忽然飞奔而出,之后的时间里,丁神医一直埋首在书房。春谨然送饭时进去过几次,每每总要被浩瀚汪洋般的医书吓着。而且大部分书籍已被丁神医翻得乱七八糟,使得本就娇小的他被埋得几乎只剩下头顶,春谨然总担心他要无法呼吸,以至于每次离开,都特意将门留出足够缝隙。 两日后,丁神医终于放弃。 “我真记得在哪里看过,可怎么就找不到是哪本书了呢。”丁神医之沮丧就像祈楼主丢了银子。 春谨然一边帮他整理书籍,一边宽慰道:“有时候就是这样,你越想找,越找不到,等你不想找了,说不定哪天它就自己蹦出来。” 丁若水不相信,却也无计可施,只能道:“但愿如此吧。” 因要帮着丁若水照顾郭判,所以即使心里各种牵挂裴宵衣,春谨然还是忍住了。他相信男人不会出事,或者说,他要强迫自己这样相信。 七天后,郭大侠拆线。 十四天后,已行动自如。 虽距离健步如飞还有差距,但只要不疾行或者动武,日常生活基本不会被人发现端倪。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