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春谨然有想过这种可能,但真的从丁若水口中听见,还是不免意外,“他是给江氏提供碧溪草的人,怎么会自己中毒?” “不是碧溪草,”丁若水眉头紧锁,“我现在还没办法断定是什么毒,但从脉象上看,他很可能是从小便被喂食这种毒药,所以毒素已侵入五脏六腑。” 春谨然不敢相信听到的:“从小便被喂毒?!” “应该是五六岁的时候,”丁若水的眼里也浮出不忍,“五六岁,知道什么呀,喂毒的人怎能下得去手!” “那现在呢?”春谨然抱着一丝侥幸。 “仍在持续。”丁若水遗憾地摇摇头,不过随后话锋一转,“但奇怪的是,按照这样的喂毒方式,他现在早该毒发身亡了,可事实上并没有。” 春谨然不解:“什么意思?” 丁若水道:“就好像有一股力量在压制着毒性,始终让他的中毒程度维持在侵入五脏六腑,却又不至深入骨髓。这样的情况下,若配以解药好生调养,可解毒,若失去压制任其发展,则必死无疑。” “可是在青门你也看见了,他那活蹦乱跳的死样子哪里像中毒。”春谨然想不通。 丁若水几不可闻地叹口气,很庆幸自己是个颇有耐心的人,不然被春谨然这么刨根问底,早银针戳过去了:“这就是我说的,他的体内有另外一股力量在压制着毒性,所以平日里与常人无异,然而一旦这个力量衰弱,毒性便会显现出来,这也就是为何他会忽然抽搐呕吐的原因。” 春谨然:“那这个神秘的力量到底是啥玩意儿?” 丁若水:“武功,或者另外一种与此毒相克的药。” 春谨然:“如果是武功他自己没事就练呗,何至于当着我的面抽成鬼。” 丁若水:“那就只能是药了。” 春谨然:“有药干嘛不吃?” 丁若水:“他傻。” 春谨然:“……真是个好答案。” 尽管由于成见颇深使得丁神医在判断事情上有了些许偏差,但这并不妨碍春谨然想通前因后果。如果真像丁若水说的那样,裴宵衣体内一直有毒,只是被某种药物压抑住,所以平日里看不出来,那么这药只能是某个人定时定期给的,也正因如此,当青门事件横生枝节,裴宵衣逗留于此的时间变长,原本应该服的药没有按时服用,所以毒性爆发。 “你觉得,”春谨然忽然问,“能制出这药的人,会不会也是了解他所中之毒的人?” “当然,若不是了解,根本制不出如此准确压制的……等等,”丁若水反应过来,“既然对毒性了解到可以弄出如此精准的压制之药,那想弄出解药根本不难,可裴宵衣却中毒多年,除非……” 春谨然公布答案:“喂毒和送药的,是同一人。” 丁若水补充:“或者组织。” 春谨然看他:“你也想到了?” 丁若水扯扯嘴角:“长期喂毒,再送药压制,没有比这更有效的操纵人的办法了。” 如果非要给这操纵之人圈个范围,春谨然眯起眼睛,除了天然居,没有第二选择。 那厢丁若水已经施针封住裴宵衣几处关键穴位,然后又从贴身携带的布包里摸出一颗药丸,塞进对方嘴里,就着清水送入。 “你给他吃了回天丸?!”春谨然瞪大眼睛,十分意外,“那可是你的宝贝!” “再宝贝也是用来救人的,”丁若水意味深长地瞥他一眼,“何况还是你的心头肉。” 春谨然浑身一寒,不自觉想起了冰凉的铁鞭:“我不喜欢你这个恐怖的说法……” 丁若水无所谓地耸耸肩:“爱承认不承认,反正你自己心里有数。”语毕也不等春谨然反应,换回正经话题,“回天丸只能让他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