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下去抓人的。但依黑子这不要命的开法,他真将车开过去,两辆车肯会发生剧烈的碰撞,一场车祸无可避免。 对方这种亡命之徒不把命当回事,但他不能,他背后这些兄弟们的家人都还在等着他们回去呢,小吴上个月才做爸爸,那么小小软软的婴儿不能没有爸爸,守在家里的妻子不能没有丈夫,辛勤一辈子将孩子抚育成人的老父老母不能没有儿子! 杨淼用力将方向盘往左边一打,避开了黑子疯狂开过来的越野车。 成功了!黑子眼看警方的车避开了他,脸上露出胜利的微笑,他没有松开油门,就以这种速度飞快地往前跑,企图甩掉后面掉了个头穷追不舍的警车。 黑子不要命地往前开,虽然占据了一定的优势,但后面的杨淼也不弱。黑子到底是在大都市里混了很多年,对老家这种乡下狭窄的乡村公路还是不大熟练,远远比不上经常下乡的杨淼。 所以哪怕他把油门一直踩到了最大,但还是没办法甩掉后面的警车。 精神高度集中,开了半个多小时后,黑子有些吃不消,脑袋被凉飕飕的夜风吹得越来越疼,手指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高度紧张的姿势,都有些僵硬了。但最要命的是,他如此拼命了,但似乎收效甚微,警车还是像牛皮糖一样,不远不近地吊在他的身后。搞得他好像是在给警车领路一样。 黑子心里升起一抹绝望的情绪。他隐隐有种预感,他这次恐怕没法逃了。不,他不能认命,油门都已经踩到底了,黑子还使出全身的力气往下踩! “简直是疯了,他不要命了!”副驾驶座上的警察不赞同地皱起了眉头。 前面嫌疑人的车子开得太快了,这可是在没有路灯的乡下小路上,长时间保持这种车速,在遇到拐弯、下坡的情况时,非常容易发生车祸。 真是说什么就来什么。这个警察的话音刚落地,前面忽然发出一声轰的巨响,然后他们就看见黑子的车在拐弯处撞上了前面的石壁,被弹了回来,翻个了跟头,车顶向下,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在公路旁边的泥土上砸出一个深深的坑。 杨淼赶紧踩下了刹车。 后面的警察看到这一幕,都深深地皱起了眉头,这算不算是自作孽呢?等车一停,他们赶紧下车过去。 车子撞上石壁,车身跟着剧烈一动,翻到半空中的时候,坐在里面的黑子就后悔了。死亡的恐惧紧紧攥着他的心脏,那一刻他的心脏都骤然停止了跳动。 轰地一声,车子摔了下去。 黑子被摔得七晕八素的,他只觉得痛,浑身都痛,像是散架了一般,尤其是左腿小骨处,撕裂般的痛,痛得他恨不得昏过去算了。 可强大的求生欲让他竭力保持着清醒,双手死死抓住破损的玻璃窗,也不管上面的碎玻璃扎进手里有多痛。他按在上面,用力推已经被挤压得变形的车门。 可车门纹丝不动。他感觉浑身的力气都在流失,神智也越来越模糊,莫非他就要葬身在车子下方了吗? 精神恍惚之间,黑子仿佛看到了他的童年,物质贫乏却不乏乐趣的童年,幼时与村里的小孩一起玩耍,长到十几岁,见村子里的同龄人一个又一个的辍了学,去外面的大都市晃了一圈,新年回来的时候个个都穿着新衣服,手里还有许多的钞票,想买什么就买什么,那么的洋气,那么的令人艳羡。把他的魂儿也给勾走了,他也不读书了,去了父母打工的城市,进了流水线上打工,日复一日,新鲜感被枯燥乏味、时间又极长的工作给消磨掉。 原先那些令他钦羡的美好生活根本不存在,他再看村里出去打工的年轻人就如同看那墙上褪了色的陈年旧挂历,再不复当初的光彩。 那些年黑子进过工厂做流水线的工人,去工地搬过砖,也去发廊做过学徒,他想找一门轻松赚钱,能赚很多钱门路,像那些高楼大厦里走出来的光彩照人的都市精英一样。 可他发现,城市之大,却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他只能生活在城市的最底层,住着狭小破旧的出租屋,干着日复一日,没有技术含量,随时都能被人取代的工作,领着微薄的薪水,挥洒在网吧激动人心的游戏厮杀中。 直到他遇到了徐安平这个老乡,他的生活变了,赚钱变得易如反掌,所以哪怕明知道这是错的,这是一条邪路,他还是没有任何的挣扎就走了上去。 他以前以为平生最幸运的事就是遇上徐安平这个老乡,改变了自己的命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