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哪里去了?” 梵胤偏转头,没见到踏月的身影,淡淡出声,“夫人不必担心,踏月从前是跟在国师身边的人,此次来了九重宫,她少不得要去拜见一番,想必是趁着我们方才说话的间隙直接去找国师了。” 澹台惜颜也觉得有这种可能,索性不再深究,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大殿,白衣小童很有礼貌地给众人奉了茶。 扶笙神情有些心不在焉,纵然他出于信任让荀久一个人去见郁银宸,可他根本无法保证郁银宸会不会一时气极之下报复荀久。 想了想,扶笙还是站起来,对着众人道:“你们先在这里歇息一下,我跟上去看看。” * 荀久跟着小童来到后殿的时候,远远见到清澈碧湖中央有一座楼阁,翘角飞檐,倒影明透,碧湖周围佳木葱茏,林间雾气袅袅,看起来仿若仙境。 站在碧湖边,荀久抬目看了看湖中央的楼阁,偏头问小童,“宫主和国师他们是在阁楼里吗?” 小童道:“回禀王妃,只有宫主在阁楼里替国师疗伤,阮姑娘和小世子在曲嬛苑。” 荀久低眉看了看停靠在湖岸边的乌篷船,又问:“要进阁楼,有没有什么限制?” 小童摇头,“小的亲自划船载着王妃过去就成,上岸便能直接入阁。” 荀久颔首,微微提起裙摆,正准备踏上乌篷船,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高喊,“等一下!” 荀久收回脚,慢慢回头,见到阮绵绵带着叮叮从远处疾步而来。 小童忙行礼,“见过阮姑娘、小世子。” 阮绵绵随意摆了摆手示意小童不必多礼,这才看向荀久,皱了眉,问她,“你是不是准备过去看国师?” 荀久颔首。 “我还是建议你别过去了。”阮绵绵抿了下唇,“你这个时候过去,见不到国师不说,还很有可能会被西宫骂一顿,严重一点,他对你动手也是很有可能的。” 荀久早就做好了准备,但听到阮绵绵这么说,她还是犹豫了一下,“我今日必须见到郁银宸,我们没有更多时间了。” 阮绵绵走过来拉着荀久的胳膊,将她往后带了几步,道:“先随我去曲嬛苑,我有话跟你说。” 荀久紧抿着唇,回头看了看湖中心的楼阁。 阮绵绵知道荀久在想什么,抓住她胳膊的手指紧了紧,叹气道:“你快别看了,看了也没用,这个时候,西宫最不想看见的人就是你,你若是过去了,我可不敢保证你还能活着回来。” 荀久转过头来,有些不甘心,“马上就要到郁银宸发作的日子了,西宫这样待在那边,你就不担心他出事儿?” 拉扯间,几人已经进了曲嬛苑,阮绵绵亲自给荀久倒了茶,坐在她旁边,眉目间露出几分忧愁,“你说的这些,我何尝没想过,这不,这段时间每天夜里都睡不好。” 荀久睨她,“既然连你都不放心,那你干嘛还要拦着我过去?” 阮绵绵瞪她,“我且问你,你当初为什么能下得了狠手这么对郁银宸?” 荀久呼吸顿了顿,咬着唇角没说话。 她有苦衷,谁能理解? 或许在外人看来,她就是个没心没肺甚至是狼心狗肺的女人,郁银宸对她有多好,众人都是看在眼睛里的,然而她还给他的只有无尽痛苦,甚至于在万寿山的时候,她趁着他被摄魂禁术反噬,掏出匕首狠狠刺中他的胸膛,这过往的种种,都在昭示着她是个不折不扣的无情女。 面色寸寸黯然,荀久竟然找不到任何一个字眼来解释。 “你知不知道,如果你那一刀再刺深一点,就能直接把扶言之给刺激出来?”阮绵绵轻哼一声,表情很愤然,“我就不明白了,郁银宸对你那么好,你不喜欢他也就罢了,干嘛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他,五百年前给他的伤害还不够多吗?” 荀久苍凉一笑,连声音都是颤的,“他很好,我无以为报。” 阮绵绵有些恼,“既然知道他万般对你好,你怎么还下得去手……” 后面的话,阮绵绵都不忍心再说下去,他们从苗疆出发来岷国的时候,路途中郁银宸高热不止,梦中喊的全是凤息的名字。 很久以前,阮绵绵以为自己见过最痴情的人是西宫良人。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