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意淡淡道:“子尧还是太年轻,须知人生之中自有非做出取舍不可的时候——这只是一个简单的数字问题,‘一’?还是‘十’?若一定要从二者之中取舍,本王只能选择后者……除非,是‘一’和‘十’都能同时守住。” 都守? 如何守? 张子尧有些恍惚,他突然想到了张怀山给他的信件里也曾经提到了类似的话—— 【人之一生总遇艰难之憾事,即:求不得;放不下;卸不去;不能忘;阴阳相隔;情深不寿。 若将渡这艰难之时,要只明白三字:不强求。】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越发地叫人觉得不懂,此时此刻,张子尧甚至又产生了逆反心理,忍不住地想:若非要强求,又当如何? 少年沉默之间,却又闻楼痕在他身侧轻笑,突然话锋一转,无头无尾道:“但是或许子尧可以做到。” 张子尧一愣,下意识反问:“我?” “不知子尧可曾听闻一奇闻妙事,诉中原地区有一片辽阔土地常年战乱,群雄豪杰三分天下,其中有一名为魏国的国家派遣将领进攻蜀国某城,蜀国军师派遣前去的将领驻守失败,军临城下之时,军师无兵迎敌,但却独守城门,径自端坐于城楼上弹奏顾琴……敌方将领见他从容镇定,心中顿时产生怀疑,以为此军师便是身后有千军万马,才敢如此冒然挑衅却行色震惊,犹豫再三,最终引兵退去——军师不费一兵一马,只那一曲,退敌千万。” “看过。”张子尧眨眨眼,“然后呢?” “若云起国也如此认为我天沧无悲军成千上万,他们所见识到的只不过是九牛一毛——” 张子尧刚想说人家又不是傻这种事怎么可能,然而话还没开口又突然想到,类似的事,他张子尧好像还真的做过——中秋佳节,在那花船之上,在外人看来他张子尧便是只凭手中一支笔,便顷刻可作风雨,可明灯灭烛…… 张子尧抽了抽唇角:“王爷此次邀请子尧前来太行山脉,怕不止是护送画卷那么简单吧?” “啊,就是这么简单,本王同子尧情投意合,不忍分开多时,走哪儿都想带着你……方才那些个伎俩都只是本王信口胡诌而已。”楼痕像只狐狸,高深莫测道,“不强求。” “……” 张子尧真是厌烦了这三个字。 正欲话语,就在这时,突然听见帐篷外传来一阵骚动—— 帐篷内谈话的气氛一扫而空,张子尧与楼痕对视一眼,由楼痕打头,率先掀起帘子走到了外面去,不一会儿便听见他沉声问一名贴身侍卫:“王武,去看看外头何事如此吵闹,扰了本王与别人讲话,当真恼人得很,叫他们闭上嘴,小声点。” 楼痕语落,那名侍卫大哥便一溜小跑地去看发生了什么,不等一会儿他便回来了——只是回来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很不好,只是草草抱拳行礼后便用急促的语气道:“王爷,是南边出事了——原来前几日那百名云起兵前来探路只不过是声东击西,趁着咱们击退他们以为他们暂时不会再来,这一次又养足了兵马,三万云起大军昨日趁夜从南边杀了个措手不及!南边在后方,可都是一些普通的士兵将领,这次被抹黑杀了个措手不及,驻守将领袔云大将牺牲,粮草车马被烧毁无数,损失惨重!” “什么?!” 楼痕一听,心中大惊,脸上平日里那慵懒模样顿时消失得干干净净,他一把抓过那侍卫的盔甲将他捉至自己的面前,面色难看高声道:“你说袔云死了?!” 这袔云为天沧开国名将之后,继承祖上的优秀血统,忠贞不二,骁勇善战,无论谋略还是武艺上均过于常人,无悲城南边不放无悲军也如同铜墙铁壁久攻不下,至少一半的原因是因有袔家人镇守一方——无悲城南边失守还可以打回来,完全不值得一提,至少相比天沧损失一名大将来说…… 楼痕越想越怕,没想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居然出了这种事,若是传到京城皇帝的耳朵里,还不知道该怎么怪罪他监兵不利,让敌人有机可趁—— 到时候怕是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想到这,楼痕不愿再去细想,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