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却坐在地上撕起泼,要涂府尹查出凶手,替云仪做主。 涂府尹生气,“糊涂!难道你这么闹上一闹,案子便能查清楚了么?这件案子情况复杂,不是你这妇道人家所能知道的,快回家去吧,莫要撕泼胡闹,丢你云家的体面。” “我女儿都没命了,还要体面做什么?”杜氏捶地大哭。 云儒陪着杜氏掉眼泪,“涂大人,你一定要替我妹妹申冤啊!她分明是路遇强人,誓死不从,为全贞节,宁愿一死,朝廷应该旌表她才是!” 涂府尹大是不耐烦,心道:“朝廷旌表,你这上嘴皮一碰下嘴皮,说的可真容易。你却不知道,若要朝廷旌表,必须证明云仪是贞节烈妇,以死相拒,那岂不是说胡不竭便是要对她用强的人了?胡不竭虽可恶,他爹却是地方大员,况且他人已死了,这个死后的罪名岂是好定的?什么朝廷旌表,你纯粹是在难为我。” 他的一个幕僚给出主意,“东翁,这杜氏虽说是无知妇人,但她娘家哥哥是三司使杜大人,一个小叔子是定国公的女婿,一个小叔子却要和燕王做亲家了,也不好轻慢她。由得她在这里闹,东翁只管忙正事,小弟劝劝她便是。” 涂府尹怔了怔,“她是杜大人的妹妹,这个我知道,云家老四是定国公的女婿,这个我也知道,但她哪个小叔子和燕王成亲家了,我竟毫无所知。” 那幕僚笑道:“东翁,眼下还不是呢,这杜氏有个隔了房的小叔子,便是翰林院的云侍读了。燕王的四王子对云侍读的女儿有意,这阵子一直在献殷勤呢,东翁没听说过么?” 涂府尹这才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唉,我一天到晚的穷忙,没留意这个。兄台见事明白,便请兄台代小弟费费心。” 幕僚满口答应,涂府尹向杜氏道:“太太放心,本府定会禀公执法,尽快将此案查明,给令爱一个交代的。”说了几句场面话,抽身离去。杜氏着急,“大人莫走,大人替我那可怜的女儿做主啊。”她想起身去追,却被幕僚陪笑拦住了,“杜太太,大人还有无数公务等着处理,您是通情达理之人,请先回家去,如何?一旦有消息,官府自然会知会您的。” 杜氏自然不满意这样的结果,无奈涂府尹走了,这幕僚性子软绵绵的,异常有耐心,总之不管杜氏如何哭闹,幕僚就是陪笑脸、说空话,杜氏无奈,道:“那我便先回去了。烦劳您催催涂大人,请他尽快破案。” 幕僚心中窃喜,“总算能把这位太太打发走了。”正要陪笑说几句客气话将杜氏送走,胡家的人气势汹汹来讨说法,态度强横,进来便大声吵吵,“我家公子身上的伤十分怪异,明明是被十几柄飞刀刺中的!这京城里擅长飞刀的就那么几个人,为什么涂大人不把这些人找来,一一查问呢?快请涂大人出来,我们要问个清楚!” 幕僚暗暗叫苦,“什么叫这京城里擅长飞刀的就那么几个人,是就那么一个人好么?除了于太尉府的高师父,京城里没人能同时用十几把飞刀伤人的。可那高师父是于家的人,莫说涂大人了,便是再换个胆子大上十倍的,又如何敢上于家要人去?” 杜氏本来要走的,但胡家的人一来,开口就要涂大人出来,杜氏精神一振,又不走了,“儒儿,咱们再见见涂大人,也听听涂大人是如何向别人交待的。”云儒一切全听杜氏的,自然从命,“是,娘。”扶着杜氏站在一旁。 幕僚再三陪笑,胡家的人只是不理会,“请涂大人出来!不光飞刀的事,还有几柄刻着定字的刀呢,涂大人难道不知哪家的人刀上会刻着定字么?为什么不问个清楚?” 杜氏听到这话,心神大乱,叫道:“难道和定国公府有关么?”她和程氏已是死敌,和定国公夫人也早已撕开脸,知道云仪的死和定国公府有关,便想到程氏和定国公夫人有意毒害,全身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了。 “原来这个定字便是定国公府。”胡家的人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声音越发高了,“连这位太太一个妇道人家都晓得,为何涂大人竟不知道,不提审定国公府的人呢?” 幕僚陪起笑脸,“涂大人是请教过定国公的,国公爷府里根本没有那些人啊。” “原来定国公说一声没有便万事大吉了,涂大人都不会接着往下查的。”胡家的人冷笑。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