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位祝夫子不仅是位猫奴,还是个老顽童性格,惯爱捉弄小辈的。 “开始答题吧。” 祝夫子从书架上取出一卷轴,卷轴铺开,上有算术题、经史题、辨题、佛道经义等等五花八门的题目,祝夫子不需要他们用笔作答,而是口述答案,这种考核方式,是笔试与面试的集合。 方才嬉笑和气的祝夫子考校起学生来,可谓是毫不留情。 并且,沈长林觉得,或许因他二人是蒋家祖父推荐的,祝夫子甚至还加大了考核难度,幸好他们基本功扎实,又和许先生云游四方,并学了不少‘杂学闲趣’,总算是体面的将考核应付过去。 考核一直从上午持续到日暮时分,沈长林沈玉寿顺便在书院蹭了一顿饭。 祝夫子吃素,陪着他吃清粥小菜,倒别有一番滋味。 从头到尾,祝夫子都保持着高昂的精神气,目光炯炯,思维敏捷。 沈长林沈玉寿答题到日暮时分,精神已有几分涣散,不由的开了点小差,而祝夫子一人考校两位学生,时此此刻仍头清目明,他望了一眼天色,微笑道。 “今日考核就此止,不愧为蒋老先生看重的学生,天资果然不凡,不过定力还要再修炼啊,今天色已晚,你二人回去歇息,明日再来,我领你们去见山长,便算是正式入学了。” 二人拜谢祝夫子,一身轻松的走出了淮华书院。 回到住处,赵悲煦也已回家,互相问起,他也经历了一番艰难的考核,算是通过了,同样明日去报道。 “你们三人都走了,届时这院里,就剩我孤零零一人,哎,可叹可叹,羡慕羡慕。” 文平宪晃头晃脑,虽嘴里说着酸话,其实已打定主意独自静心温书备考了,兼之沈长林沈玉寿赵悲煦偶尔会回来同他说经论典,对于文平宪来说,已然足够。 秋风扫地,百草枯折,一夜醒来,院里铺了一层黄叶。 沈长林沈玉寿赵悲煦各自带上行囊,前去书院报道。 四大书院均属民办书院,创立之初由世家大族出资建立,耕耘数百年后,其名下的田地商铺数额不断增多,每年产生巨额盈利,完全可以供养书院师生。 因此,在四大书院就读,不仅食宿全免,师资力量雄厚,独享单间,逢月考旬考岁考,优异者还可获得丰厚的奖银。 四大书院,是大乾朝众士子梦寐以求的去处。 当然,若从四大书院科举入仕,将来官运亨通的,有给书院捐银捐田捐商铺的习惯,比如平昌城主持秋闱的卫大人和平南布政司的巡抚,便都给淮华书院捐过商铺。 四大书院的屹立不倒,离不开从书院走出的达官显贵,达官显贵们再用书院名声傍身,更添一抹才气。 互为支撑,方得今日之局面。 沈长林沈玉寿因由祝夫子考核过关,暂拜于他座下,祝夫子所学博杂,兴趣广泛,各道精通。 淮华书院的山长姓李,世人称为之李仙郎,鹤发童颜,曾为帝师,后云游四海,现为书院之山长。 李山长似乎与蒋家祖父有旧,拉着沈长林沈玉寿问了许多关于南玉山庄的事,但二人守诺在先,能说的可说的只有那么多。 最终李山长慨然叹息:“至交好友逐渐凋零,还健在人世的也渐行渐远,罢了,世道规律如此,你们很有天分,好好的静心研究学问,准备来年的春闱吧。” 至此,沈长林沈玉寿便在华京安顿下来。 淮华书院的课程安排较为松散,师傅领进门,修行看各人,走到春闱之际,先生夫子主要起点拨的作用,沈长林沈玉寿经常泡在书院的藏书阁中,将从前难以见到的珍贵藏书一一翻阅。 同时结交可许多品行端正,学识渊博的同窗。 望朔放假,他们便带上最近的诗稿,回到暂住地,同文平宪一起讨论,赵悲煦亦然。 时光飞逝,秋去冬来,华京城的冬天,来的比平南的早,十一月便降下初雪。 飘扬的雪花如柳絮,缠绵落了整夜,翌日醒来,整个天地都银装素裹。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