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望舒的诗?” “以前喜欢过,后来不喜欢了。” 周天皓把眉毛挑起来:“为什么?” “家兄恶作剧时特别喜欢读给我听,我实在受不了了。我们关系并不好,”肖重云道,“我姓肖,他姓张。” 周天皓觉得有道理,如果肖重云与张文山关系真的如那夜所见的那么好,他对“魅惑”感兴趣,何必辛苦自己调制,直接找张文山问就可以了。他姓肖,张文山姓张,这中间有说不清楚的故事,不足为外人道。如果肖重云不想说,他便不再问了。 谁没有一两个过去的旧疤,不愿意揭开呢? 喜欢,就不要再问。 他伸手撕开诗集的密封口,觉得有些古怪。因为很明显这本书的塑料密封袋是被撕开过的,又重新封回来。封的人很仔细,特地在上面用透明胶缠了好几圈,把书封得密不透风。周天皓把书拿出来,翻开。 肖重云听见了翻书的声音,回过头,突然厉声道:“放下!” 几颗柔软的香珠落在地上,周天皓愣了一下。 他看见熹微的晨光里,肖重云手突然握不住试管,玻璃瓶落在地上,酒精溅得到处都是。他完全顾不得收拾残局,手捂着脸,一条手臂搭在调香台上,整个人往下滑,仿佛全身的力气被抽干,几乎站不稳了。 周天皓站起来:“学长,你怎么了?” 第24章 过往不究 那一瞬间肖重云是想死的。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懦弱,无力会暴露在人前。 暴露在任何人面前,都比周天皓面前好。 在周天皓面前,他原本还能保留当年格拉斯那位天才的东方青年,苍白不堪的幻象。 如果说能够逃避这种香气,肖重云想,他愿意用刀,一刀刺向自己的鼻子,从肉体上永久性毁灭嗅觉这个功能,从而毁灭张文山带来的一切痛苦。可是他为什么没有这么做呢? 为什么,他宁肯忍受屈辱和不堪,而保留几乎失灵的嗅觉呢? 每一寸皮肤都热得发烫,他挣扎着站起来,想走到门口通风的地方,然而没有任何肌肉,骨骼能够给予他力量上的支撑。那是一种条件反射性的放弃反抗,像被巴甫洛夫训练的狗一样,身体早已自然习得在这样的条件下如何行事,才会获得最大的安慰。 有一双手从后面抱住他,温柔地,安慰地,焦急地:“学长,学长你怎么了?” 不自觉地靠过去,寻找肌肤相贴的那片刻冰凉。 就仿佛黑暗中有一片避风的港湾。 是什么东西落在他裸露的脖子上,像是轻柔的,迷恋的吻,肖重云猛然清醒过来! “放开我。” 周天皓第一反应是抱住肖重云,打电话喊医生。他低头看怀里的人,觉得与平日不一样。他靠在自己身上,眼睛紧紧闭着,全身仿佛没有力气,脸很热,极度苍白的皮肤上晕起不健康的潮红色,有一种异样的美感。 周天皓全身都僵住了,不敢再动,仿佛任何一个微小的动作,所剩无几的自制力就会全面崩盘。 他小心翼翼地伸手去口袋里拿手机,然而肖重云往他身上靠。 非常细微的动作,细微得他几乎以为自己感觉错了。 肖重云的头靠在他肩膀上,脖子往后仰起来,嘴唇轻轻地擦过他的皮肤。 周天皓轰地一声燃了起来,手机啪地落在地上。 他收紧手臂,俯身向着那自领口裸露出来脖颈,吻了下去。 唇间柔软的触觉,辗转反侧,肖重云肌肤本身隐秘的气息,啊,周天皓知道,自己就是个趁人之危的禽兽,简直禽兽不如,毫无廉耻。但是就算天塌了,他也要继续毫无廉耻下去。 就算有人拿枪指着他的头,也要先完成这个绵长诱惑的吻。 突然怀里的人不动了,低声道:“放开我。” 那种严厉的,冷静的,几乎清醒的声音,几乎是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肖重云已经睁开了眼睛,大概是为了保持这种清醒,他把下唇咬出一道血痕,痛得眼睛里仿佛包了一汪水。可是刚才的旖旎情愫已经不在了。 他重新成为那个包容他的,引导他的,一直在高处俯视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东方的肖”。 “扶我出去。” 周天皓凑得更近一些,肖重云又说了一遍,这回声音稍微清楚了一些:“扶我出去,窗户打开。” 他现在这个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