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筹办过,连姑姑叔伯都叫来好好吃了一顿团圆饭,办的极为热闹,黄氏当时还未嫁入侯府,也是听身边伺候的妈妈说的。 又因着老夫人私账拨给自个儿五十两银子,海妈妈还传话说给沈婳办的热闹些,她便托娘家关系订了酥玉堂的饽饽,水榭中也没有摆放圆形的小案几,那都是平日供姐妹们方便围坐一团玩花牌一类的消遣活动,而是专设下一人一席的平膝案,身下是牡丹花纹缝制的蒲垫,这般便是仿照古制宴请,道比那圆桌小案围坐一团端重许多,因而才会让萧静敏找着刺儿挑。 再者那沈家小姐一个大活人儿就坐在黄氏旁边,通透人一眼就能瞧出来,何况萧三小姐还是学堂拔尖聪慧的人儿。 黄氏面上略有一丝尴尬,这何止是打的沈婳的脸,就连黄氏也一并打了,她虽知道萧三的性子,母亲宠,夫君宠,宠的目中无人,有时候也是吃不消的,便解释道:“静敏误会了,今日哪里是什么谢师宴,而是专门为婳妹妹接风的。” “哦,原来是我误会了,可我怎么没瞧见那位江南来的妹妹在哪里?墨兰、静柔你瞧见了么?” 坐在萧三小姐旁边的方脸姑娘白眼笑了笑,“许是妹妹眼拙,也是没瞧见呀?” 墨兰倒是没应声,只静静的瞥了一眼。 一时间水榭的气氛僵冷下来。 沈婳心中冷笑三人,还真让木槿说中了,三人帮呀!但瞧其他的人,萧六、萧七、萧八三个小的只顾着吃,哪里听的明白姐姐们之间的明争暗斗,除了三人帮剩下的其他姐妹都缩着脖子不敢参合,大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少惹了三人帮的思想为妙。 而刚才帮腔的方脸,是庶出的萧四小姐静柔,虽然叫静柔,却辜负了美好的名字,性子却一点也不柔美,平日哈腰巴结萧三和墨兰,为两人马首是瞻,可到了庶出的堆儿里就恨不得抬起下巴搓死人,学那螃蟹横着走。 黄氏家教使然,依旧挂着笑容,仔细瞧却是有些发僵了,她甚至都不敢看沈婳的脸,真是尴尬的很,接风宴是她要办的,和事老也是她要当的,这下子气氛僵成这样,却在这时身下悄悄的伸过来一只素手,大有安抚的意思在,大约是这鼓励化解了心中那点郁郁,黄氏又恢复了仪态,“我右侧的便是沈婳妹妹,静敏、静柔好好瞧一瞧,是个美人吧?” 提到美人,这侯府中属墨兰、萧三、萧八生的出挑,放在京城贵女圈里都是数的着的,潇三娇媚、墨兰明丽,萧八恬美,沈婳给人的感觉却是几种杂糅一起,初见时像这河堤上的青柳一般不张杨,却自然柔美,天生丽质,再细细一瞧却觉得,这未着妆容的莹白脸蛋明珠生晕,让身后濯清涟而不妖的绯莲都失了韵味,流光溢彩好似一副写意画卷,这么一比较,众位姐妹心里都有了倾向。 萧静敏原还不急不缓的扇着蒲扇,美?能有自己美么?她是可京中号称双绝的,可稍正经抬起眼皮瞧上一眼,沈婳跽坐在蒲垫上却吸引了一双双羡煞的眼眸,都是群有眼无珠么,不由引的她也斜睨一眼,只这正经的一眼,静敏就咬牙瞪大美眸,便有股无名的妒火窜上心尖。 话语愈发刻薄,“哦,这位就是沈婳妹妹呀,我还以为是嫂嫂带来的丫鬟呢!” 静柔在旁附和,“刚才我也是得罪妹妹了,主要是妹妹的乡野气息太重了,一时没瞧出来是小姐的出身,呵呵,瞧我这心直口快的性子。” 沈婳立即轻笑,“静柔姐姐可别过意不去,妹妹刚才也多有得罪的?” 沈婳从始至终坐在那里,这是第一次张嘴,还说自己得罪了,静柔想她定是怕的认怂了,故意低头示好,待得问清楚再呛声与她,让她更下不来台面才好。 萧四顺势问了句,“妹妹哪里得罪我了?” “妹妹初见萧四姐姐的时候,差点以为四姐姐不是萧家人呢,但瞧着座上的姐妹各个花容月貌,或是圆润的鹅蛋脸,或是尖尖的瓜子脸,倒是姐姐怎的是个大方脸,姐姐定是仿着姨娘多一些吧!” 萧静柔的丑在侯府小姐间是出了名的,她确实仿了林姨娘,天生轮廓比别人大一圈,脸也是棱角分明的四方脸,但林姨娘虽轮廓生的不美,却是身段丰盈玉润,尤其是床榻间的唇舌功夫堪称一绝,偏偏这四小姐便是哪样好的都没沾着,一下子让沈婳撮着痛楚,气的差点跳起来。 “你……”萧四一下子被气着了,正想张口回击沈婳你好歹是位书香门第的小姐,怎么张口就是这些粗鄙直白之话,竟敢明目张胆的说她丑,于是刮着毒辣的眼睛狠狠怒瞪过去,殊不知自个儿呲牙瞪目的模样更是显得其丑无比,竟还有些滑稽之感。 沈婳像是被吓着了,却先自检讨,“四姐姐别这般瞧着妹妹,妹妹来自乡野间,这乡野丫头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