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越来越会说情话了。”她夸奖。 “这算情话吗?”他挑眉。 “算。” 他笑了,眸中的光芒像揉碎了的漫天星光。 两人上了马,谢悠然坐在了前面,韩墨辞坐在她后面。 他带了件黑色的披风出来,扔给了谢悠然,披风很大,可以将她娇小的身子完全包裹住。 点燃一支松油火把,韩墨辞一夹马腹,低喝一声“驾”,马儿在夜色中跑了起来。 两人共乘一骑,近距离地感受着彼此熟悉温热的气息,夜风再凛冽,都不觉得冷了。 此时此刻,谢悠然忽然就想起了那几句烂大街的歌词: 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 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 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 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 如果不是在晚上,有点不合时宜,她还真想高歌一曲。 “墨辞,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这个男朋友当得越来越合格了?” “没有。” “那我现在跟你说了。” “谢谢,我会继续努力。” 她吃吃地笑了起来。 马儿嘚嘚地跑着,韩墨辞一只手抖着缰绳,一只手举着火把,照亮了前方的路。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太平镇杏花巷75号,是贺全的家。 这一带住的都是些普通居民,贺家的院子也很小,只有两间低矮简陋的平房。 夜色深沉,凛冽的夜风吹过院子里那棵皂荚树,在上空盘旋着,发出呜咽的声音。 这里有年轻人横死在外不能在家里停灵的习俗,贺全无父无母,又没有兄弟姐妹,他的后事是邻居帮着操办的。 尸体一从县城拉回来,连家门都不能进,就被直接拉到西郊的坟地,匆匆掩埋了。 是以,贺家的院子里摆设一切如常,看不出家里刚有人去世的情景。 此刻,两间屋子里都漆黑一片,静悄悄的,马氏带着两个女儿,想必也早已入睡。 一条黑影越过贺家的墙头,如同一片落叶一般,轻轻地落在了院子里,随即一闪身,进入了其中的一间屋子里。 贺全的遗孀马氏,是一个清瘦娇小的妇人,素日里低眉垂脸,一副老实本分的模样。 家里出了这种事,邻居们见她可怜,便帮着她把贺全的后事办了。 埋了丈夫回来,马氏搂着两个女儿大哭了一场,母女仨随便弄了点吃的,便早早上床歇着了。 两个女儿还小,不记事,很快就睡着了,马氏在床上辗转反侧,好不容易才睡着。 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被冻醒了。 下意识去扯被子,却扯了个空。 她猛地睁开了眼睛,眼前却是一片黑暗,只觉得格外的寒冷。 一阵夜风吹过,她不禁打了个哆嗦,连忙拢紧了衣襟。 夜风?等等,她不是在睡在家里的床上吗?哪里来的风? 等到视线慢慢适应了夜色,这才赫然发现自己竟躺在一片空旷的荒野里。 周围都是一个个隆起的土包,上面掩盖着还未完全化掉的白雪。 正因为这没化掉的雪,给了这黑夜一点点光亮,让她得以看见周围的一切。 坟地? 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地之后,马氏悚然一惊,睡意瞬间全无。 面前是一座新坟,隆起的土包前,简单地竖了一块牌子,上面写了几个大字。 那牌子是那么的熟悉,还是她央隔壁的文秀才写的,写了丈夫贺全的名字。 可是,她不是在家里睡觉吗?怎么会来了坟地? 还睡在了丈夫的坟前? 马氏惊骇得瞪大了眼睛,深深的恐惧袭上心头,她惊慌失措,连滚带爬地往坟场外跑。 可,才跑了十几步,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幽幽的声音:“娘子,你往哪里去?”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