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没想睡,但是她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就好像进入了半睡半醒的状态。 不知道是因为发烧,还是因为她今天不停地在想着那天的事,她的头还在疼。 她躺在自己家的床上,却感觉像是躺在一张钢板之上。 一闭上双眼,手臂上就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仿佛有一些液体,顺着输液管不停地注入她的身体。 当她睁开双眼,这些幻觉就消失了。 可是眼皮好沉。 她急促呼吸着,努力让自己不能失去意识,仿佛只要睡着了就会死去。 忽然,洛思微觉得自己的耳边听到了一声笑声。这是一个她之前没有想起来的细节。 那是一个年轻男人的笑声,声音和蜡像师的明显不同。 洛思微躺在床上,额头上出了汗,她努力让自己从这个梦境之中挣扎出来。 似乎有片刻,意识恢复了清明,可是那笑声还像是在她的耳边回响。 洛思微越想越觉得那笑声十分耳熟,她思考着,自己究竟是在哪里听到过那个笑声。可能是因为发烧,记忆不受大脑的控制,她一时恍惚,感觉自己站在了一间画室门口。 眼前的画室很大,大约有一百平左右,水泥的地面,四周是白墙,在画室里立了一些画架和座椅,摆成了圆弧形,在中央的空地上,放了一些静物。 画室里亮着白色的灯。 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颜料的味道,从窗户向外看去,一片黑暗,学生们应该已经放学,空荡荡的画室里只剩下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有些消瘦的少年,穿着白色的衬衣,一条黑色的裤子,正在安静而又专注地作画。 洛思微看到那个少年坐在画架前,用画笔涂抹,画着什么,她想要凑近了去看,母亲却一把拉住了她:“嘘,不要打扰他。” 洛思微记起,这可能是她的记忆,那时候她年龄还不大,大概也就是小学六年级,母亲刚转到那所学校工作,开始负责几间画室。 她抬头问:“为什么这么晚了,他还在画室画画?” 母亲道:“因为他不是美术班里的学生,只有晚上才能过来画一会。” 她奇怪:“那他为什么不读美术班?那样就可以一直画画了。” 母亲摸了摸她的头:“你长大了就明白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有机会做自己喜欢的事。” 她还是不太理解,这间画室是由妈妈管理的,必须所有的学生都离开,母亲才能打扫画室,把门锁上。而母亲却总是要等这个少年画完,才能带她回家。 她的作业早就已经做完,肚子饿得咕咕叫。怎么有人完全不考虑他人?母亲每天都会因为这个学生加很久的班。有时候六七点也就罢了,最晚的一次将近八点。 她有些气不过,趁着母亲离开,想要去催催他。 洛思微鼓起勇气从后面走到了少年的画架前,往纸上看去,随后她被看到的画面吓了一跳。 画面上一片黑色,中心画着火焰,在火焰的下方是一座堆满了骷髅头的小山,地上满是鲜血,四处开着鲜花,这画面就像是地狱的场景。 阴郁的色彩,诡异的构图,让人看了非常不舒服。 她有些害怕,往后退了一步,砰的一声,碰到了一旁的画架。 全神贯注的少年听到了声音,顿住了画笔,他扭过头看向惊恐的她,随后发出了一声轻笑。那笑声像是在嗤笑她看不懂他的画,又像是对她的惊恐表示愉悦。 洛思微的身体一颤,双目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