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知行书院都这么难考,我看还不如放弃科举,回家种田得了。反正考不考科举,都要缴税,读书没意思。” “此言差矣!有了功名,好歹能名正言顺拥有更多的土地,还能名正言顺购买奴仆。” “那点土地能顶什么用。” “朝廷颁布的新土地律法,真正是要将逼死。朝堂官员一声不吭,真是又无能又怂!” “我觉着新土地律法很好啊!从八月初一开始,每年税赋就减少了三分之二还要多,一年下来我家能节省数千斤粮食,够吃到夏收。” 其中一个穿着朴素的学子小声说道。 众人齐齐朝他看去。 他弱弱地说道:“我家是自耕农,有二三十亩的水田,还有一片山坡地。每年秋收缴税,特别心疼。十税一,我是举双手赞成。就算将来我考了功名,我依旧会赞成十税一。大家都缴税,打仗的时候,朝廷就不需要加赋税,摊派到我等小民头上。” “这位兄台,听你的口音你不是北方人?” “我是西南人士。” “听说你们那边在打仗?” “早就打完了。杨相公的军队早就打到了边境外面,占领了几十座城池。我们那边很多乡农,几十个人,几百个人凑成一个商队,朝边境运货,卖给当兵的,生意还不错。最近家里来信,说四海路桥在我们那边修路,要修一条通往境外的水泥路,据说要一直修到大海边。好多人应征修路工,待遇好,伙食好。” “哦!你真的觉得读书人缴税应该?” “难道不应该吗?” “当然不应该。千百年来,读书人考取了功名后,何时缴过税?你是不是傻?” “可是朝廷官员都没有反对,我们不过是还没考取功名的学子,再怎么反对,也只是螳臂当车。” “啧啧!算了,算了,咱们不是一路人。” “真没想到,竟然有人赞同朝廷朝读书人收税。” 聊到这里,西南来到学子,也知道自己惹人厌恶,于是主动起身离开。 他一个人孤寂得走在大街上。 大街上人烟稠密,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越发衬得他的孤独寂寞。 “兄台等一等。” 学子回头,看着朝他跑来的富家子弟。 “兄台叫我?” “正是!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我姓马!” “原来是马兄,我姓胡,胡天佑。刚才在酒楼听马兄说起西南那地要修水泥路,一直要修到海边去?” “正是!” “那得修多长的路啊!”胡天佑连连感慨。 马学子想了想,说道:“少说也有几千里远,若是绕路绕得远一点,上万里也是有的。” 胡天佑一听,心头震动。 他揽着马学子的肩膀,“走走走,我们另外找个地方喝酒去。上万里的水泥路,这可是大手笔啊!朝廷花这么多钱修这条路,肯定不能让他荒废在哪里。这么说,西南那边要有大动静。马兄是当地人,不妨和我详细说说。” 富家子胡天佑,当年因为一本《杨先生讲江陵》,带着钱和小厮,第一批兴冲冲跑到江陵府浪荡了一圈。 没想到,叫他找到了商机,在江陵府混了个胡老板的名头,赚了不少钱。 理所当然,他在家里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 体会到赚钱的快感,以及赚钱带来的地位转变,胡天佑做生意的心思越发坚定。 江陵的生意已经进入饱和,没必要继续留在那边。他将江陵的生意交给管事,自己带着小厮回到京城寻找机会。 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新土地律法,他一直琢磨这件事,却没有琢磨出个道道。 少府,他倒是想搭上关系,可是没这方面的关系,徒呼奈何。 海外,最近不少人提起。他一直犹犹豫豫,拿不定主意。 今儿在酒楼请人吃饭,偶然听到隔壁坐学子高谈阔论,他本来不屑一顾。 直到马学子提起西南种种,他终于动了心思。 一顿酒的功夫,胡天佑将马学子肚子里的货全陶了出来。 两日后,胡天佑交代好家里,带着钱和小厮管事,一路奔驰,前往西南发财。 …… 八里铺收费站。 黎大山经过多年的努力,多次轮岗,终于混到了收费站站长的位置上。 待遇提高一大截,妻儿也跟着沾光。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