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落了厚厚的一层。 裴芩搬了小桌和凳子出来,拿着笤帚绑在木棍上,把厨屋顶上的落雪推下去。又顺着厨屋的立柱和门板爬到屋顶上,清扫屋顶的积雪。 三丫看她爬到屋顶扫雪,也怕她们这么大的雪,把她们这两间屋子给压塌了,找到另一个磨损厉害的笤帚疙瘩,和捡的半截木锨出来,把掉在地上的雪装进竹筐和木盆里,往大门外面运。 看四丫站着没动,脸色难看的厉害,三丫叫她干活儿,小声道,“四丫!你以后要听长姐的话!” 四丫紧绷着小脸不说话,端起满满一木盆的雪端出去倒掉。 屋脊是在中间的,这一边的雪推到小院里,另一边的雪就只能推到老远里。 大堆的雪嘭的落在院子里,屋里的人出来,见裴芩正在扫屋顶的雪,往他们院子里推,裴文丽转身就去叫了朱氏来。 朱氏站在门口,看着大雪中,站在屋顶清理积雪的裴芩,仿佛看到她平静表情下吃人的滔天恨意,想到裴老头和裴厚理给她下跪,却反过来没有好结果的是他们家,朱氏就恼恨的牙根痒痒,可也不敢这会惹怒裴芩,让她狂怒了过来打人。 把屋顶的雪清理完,裴芩直接从上面跳下来。 三丫吓的惊呼一声,伸手就想接她。 裴芩是看屋子低,地上又有一堆雪接着,正好跳下来。 见她没事,三人才放了心。 姐弟四个忙了一下午,把院子里的雪都清理出去。 虽然还在下,但已经小了些,就算再下一层,也不会把屋顶压塌了。 晚上姐弟几个窝在小小的厨屋里,煮了小米粥。 收拾完,三丫和四丫抱着被褥到这边屋里来,姐弟四个挤在一张炕上,默默的流着眼泪。 次一天起来,除了裴芩,三人都哭的两眼红肿睁不开眼。 雪停了,地上屋顶又积了厚厚的一层。 三丫把煮了米粥,把杂面馍馍馏上,炒了一小盆白菜。 勉强吃完饭,又对着屋顶地上的积雪忙活开。 村里的人也都在清扫屋顶和院子里的积雪,看她们姐弟那么勤快,有人就忍不住摇头叹息,心里道一句可怜。 大雪过后天就晴了。 把院子里清理干净,看三丫拿着纸钱篮子,领了她们去山上方氏的坟地。 把坟上的雪扫了,三丫几个跪在坟前烧纸,小声的哭着。 裴芩站在一旁看着。 四丫看她不跪,扭头诘问她,“你为啥不跪!?” “我把你们几个养大就够了!”裴芩看着她。 三丫和裴文东也有些不能理解,她要是太伤心了,哭不出来,她们可以理解,可是为啥今儿个来上坟烧纸,她不给娘跪!? “烧完了就走吧!”裴芩率先转身,朝山下去。 午后,裴芩看了眼村外,留她们三个在家里,拿了一锭银子出门。 裴文东拉着她,含泪的看着她,“长姐!”生怕她就这么走了,不要她们了! “我去一趟镇上,一会回来。”裴芩又解释一遍,踩着厚厚的雪,顺着记忆中的方位,摸到了镇上。 笔墨铺子没有开门,裴芩把门叫开的,买了《千字文》、《三字经》和《论语》、《孟子》,四支笔,两方劣质墨条,四本描红本,和厚厚的一沓坏掉的纸。老板看她戴着重孝,又多送了她一沓坏纸。 裴芩抱着东西回到村里。 正碰上裴里正,在村里看谁家屋子压塌了。见她抱着纸张书本和笔墨,顿时愣了愣。想到她坐在院子里,低着头在地上划拉着,裴文东背着小手,笔直的站在她面前背书背诗。 裴芩冲他点了下头,拿着东西回到小院。 见她果然又回来了,裴文东松了口气,连忙出来开门,迎她进来。 把东西放在炕上,裴芩把那些纸都整理了下,烂角的放一块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