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着天的视线模糊一片,他的脑子里,却竟是一片清明。 他想到了很多人。 严家,父母,姐姐,还有当年那个穿着浅浅军绿色制服自阳光下走过的姑娘。 她明明穿着最普通的衣衫,扎着低低的马尾,那张脸,阳光下清澈,月夜下妩媚,她有着一双深不见底的眼,无论喜怒,都扬着摄人心魄的光。 就在脑海里最后这张容颜都快要淡去的时候,严易泽突然感觉身上一轻,那感觉,甚至像是魂魄脱离肉体,随风而去。 他什么也看不到也听不到,身上的野兽被一股强劲冲撞力弹飞的时候他并不知知道,之后发生的事他也毫无知觉。 那野兽在黑暗中撞上湿漉漉的小巷墙壁,跌落的时候发出痛苦悲鸣。 它的对面,那盏昏黄的路灯不住闪烁,使得整个幽深空间看着愈发光怪陆离,那里,背着光的地方,一道高大黑影静静而立,她肩宽,臂长,身形足足超过两米,风过的时候,右手手腕在身侧微微一动,噌的一声,五指巨型钢爪森然张开,那一刻连风都斩断! 她之前就隐隐猜到了,作为狗的严昊涵,他的最后两次狩猎,似乎带着些微奇异的指向性。 他本可以不猎杀男人。 他本可以不曝光他的雌性。 他本可以将这场杀戮游戏完成的更加完美而无迹可寻,而不是像如今这样,带着两个女人出门,在市郊设下陷阱,告诉有心之人,他带着两个这样的女人一定走不远,所以来自距离陷阱不远的藏身之地! 无论是人还是动物,在做出违背最优选择的决定时,都带着感情用事。 她猜的,严昊涵的感情用事,在于他想杀男人,需要练习。 那么那个渐渐变成了执念的男人,他就算变成了狗也想要一起拖下地狱的男人,会是谁? 今晚她循着腐坏气息一路追寻而来的时候,心里也只是隐隐有个念想,觉得同在严家,如今生活光鲜前途大好的表哥严易泽,大概会是一个不错的执念载体。 当然她的脑瓜一向歪。 猜这样的扭曲心理的时候,基本十拿九稳。 血笑面具后,一抹红唇轻轻扬起。 比面具上那抹鲜红笑意更加疯狂艳丽! 笑开的那一瞬安浔出了手! 她在身体的巅峰状态,太快,太猛,太阴毒! 在与那漆黑野兽相交的一瞬她的钢抓已然深深嵌入了他厚实的皮肉里,就插在他人肉同兽身相缝合的地方,将那已经长为一体的皮肉霸道撕开! 掌心下的野兽爆发一阵恐怖兽吼,毫无招架之力被一把重重掼上墙壁,安浔杀人之时从来干脆利落,这世上估计也只有一人能判断她的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