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大半夜的刚睡下就被叫起来,心里肯定都是不痛快的,更别说还是寒冷的冬夜,那就更不痛快了。 顾九曦视线从孟夫人脸上划过,给人的感觉,好像孟夫人跟着屋里的一桌一椅没有什么区别。 “说!你们把我女儿藏到哪儿去了!”孟夫人气急败坏道。 顾九曦没理她,心里想着孟夫人方才那句话。 提到了老将军,又是这个时候……想必是给老将军告了状。 老将军这个人,去掉愚忠这一条,去掉对孟家的传承有点病态的执着,他也是一军统帅,镇守边关这些年,脑子自然是不笨的,再联想方才太夫人也在……多半是孟夫人一告状,再问问太夫人,就能明白这是个局了。 顾九曦生出点感慨来,老将军这等的敏锐,什么都能看透……可是为什么就对孟德笙那么苛刻呢? 顾九曦摇了摇头,孟夫人却以为这动作是对着她方才那句询问梅娴去了哪儿的回答,立即道:“不说?不说一会有你好果子吃!” “所以你是知道她来我屋里做什么的?”顾九曦定睛凝视孟夫人,问出了一个她早就知道答案的问题。 孟夫人神色一瞬间有些慌乱,随即咬牙又挺起了腰,“她去你屋里,是太夫人的指示,看着丫鬟给你那闺女换衣裳,换好了好回去回太夫人。” 顾九曦忽然想问她,你这告状将太夫人也绕了进去,难道将来太夫人能吃下这个亏? 就算现在老将军在,可是老将军能在京城里待一辈子吗?等到老将军离京,便又是太夫人一个人说了算。 还是孟夫人以为她找到老将军这个靠山,就能震慑府里所有的人了? 只是想起方才太夫人走的时候那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明显就没打算点破的,所以顾九曦不过淡淡一笑,随了太夫人打算秋日再算账的意图。 孟夫人见她许久不说话,还以为她心虚,道:“你可想好了,将来这将军府是要交到我们家老爷手上的,等到那个时候,你再后悔就晚了!”说完又好像觉得不过瘾,强调一句,“晚了!” 顾九曦很是佩服她这种自说自话,完全不需要听众的性子,只是孟夫人声音尖利,听着很是刺耳。 “太太!”顾九曦忽然提高声音叫了一句,打断了孟夫人得意洋洋的憧憬未来,“我就问一句话,你跟老将军告状,说我们藏了你女儿?” 孟夫人迟疑片刻,点了点头。 “那现在将军已经被叫进去骂了,我不管告不告诉你她的下落,这一顿训斥肯定是跑不了的,那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顾九曦言语里充满了疑惑,好像是真的来请教问题,而不是嘲笑孟夫人一样。 孟夫人一愣,随即冷笑道:“人还是要看得长远一些的,将来是个什么样子,谁能说的清楚呢?” 顾九曦似笑非笑的看着孟夫人,就算现在跟上辈子许多事情都不一样了,但是只说皇位这一条,就没差了多远去。 将军更是跟上辈子一模一样。 “……况且……你怎么知道我就只说这一件事情呢?” 听见这句话,顾九曦真是有点佩服孟夫人了,她脸上换上正直的表情,严肃道:“将军行的稳,走的直,没什么可说的,不过都是无稽之谈。” 孟夫人冷笑,“那西北好几年的盐引子……你说说孟德笙从这里头克扣了多少?” 这事儿顾九曦知道,是专门留出来为了皇帝的面子,为了西北的军费,至于为什么会传成这样…… “你觉得老将军不知道吗?”顾九曦有点好奇的问道,“又是从你那在转运盐使司的女婿那儿得来的消息?” 孟夫人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反应过来呵斥道:“什么叫我那女婿!那是你的小叔子!”只是这终究是细微末节,孟夫人也没在这上头过多的纠缠,道:“今年孟德笙回来,西北的盐税可比去年多了一大截子,这不是因为他贪墨是什么!” 孟夫人一瞬间觉得自己占了上风,笑道:“老将军就算知道,也不会想到在自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