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这样的四哥,叹息着问她,他现在当如何? *** 到他们离开东海,小黄都没能再找到机会在敖嫣面前为极容说几句好坏,她隐约觉得自己不当掺和进来,虽然自己什么也没做,但莫名就有一种千古罪人般的气息在她四周缠绕。 这就是所谓的挤进二人世界中的第三人么…… 极容回到昆仑,茶饭不思,夜寝不眠,数日内消瘦不少,本就温雅的容颜更是苍白清瘦得叫人心疼。紫菀上神见了没说什么,极清上神见了亦没说什么,小黄想起在龙宫时极清同自己说的什么“因她而起的事,需她参与收尾”的话,觉得阿爹定是知晓极容同敖嫣纠葛的。 她跑去问阿爹。阿爹在烹一壶茶。 茶室四壁皆白,暖气醺人,淡淡茶香萦绕其间。极清坐在茶几后,拂着袖子将茶壶从小炉上提起,浅碧色的茶水便被斟进两只浅口杯中。 小黄伏到茶几前坐好。阿爹拿起一只茶杯,自斟自酌起来。小黄等了片刻,终见阿爹放下手中的杯子,去碰另一只,她便作势要接,熟料阿爹两只捏起那小杯子,一仰头,自己喝了。 小黄两手悬在空中,伸也不是,收也不是,尴尬地眨了眨眼。 极清睇她一眼,“做什么?” 小黄:“六、六儿有事求教。” “问便是,手伸着做什么?” 小黄:“……”正常晚辈来同长辈问话碰见长辈在煮茶还一斟就是两杯,不应当分晚辈一杯不问来由先饮为敬,由饮茶引向人生再由人生转述到晚辈所惑之事,让晚辈在不经意间终有所悟的吗!阿爹你怎么不按套路走?! 小黄默默把手收回来。 极清放下茶盏:“族学可结了?” “近日就能结业。” “结毕族学就去你大哥身边做事吧。”极清顿了顿,从一侧寻出数打书信,叠在小黄面前,“这是我们去东海时,从九重天寄来的信,为父本想等你结了族学再给你,想想你也是大姑娘了,当有自己的看法,为父也不便多说什么。” 小黄愣愣地把信接过来,见封封的面皮上都书着“师姐”二字,不由得心头一暖。她旋即想起来此目的,正色道:“爹,我其实是想问四哥和……” 极清抬手做了个意为停止的动作,“莫多问。” *** 小黄抱着信从茶室里出来,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到阿爹看向她时神色复杂,她甚至在阿爹眼底寻到一丝愧疚。 那种,亏欠般的歉意。 小黄在一棵白梅树下拆信。信笺上没有落款,但她猜也知道是谁寄的。 风拂树摇,几瓣白梅落下,撒在展开的信纸上。最初的一封很简短,旸谷在信里说他不知道写什么,又说写信给师姐,心里面居然会有一点不好意思。 接下来几封,旸谷写得洋洋洒洒,流水账一样唠叨了好多话,说他在九重天上遇见什么人什么事,跟在陆弥神君身后又学到了什么本领,信的末尾,旸谷说:师姐,我很想你。 中途断了几封,估计是旸谷在信中所提的“闭关”,待看至下一封时,旸谷本就清秀的字迹更是飘逸,用词遣句也成熟稳重许多,小黄看着,忽然有种旸谷长大了的感觉。 信很长,讲闭关时的事情,小黄知道他定是吃了不少苦,但旸谷语气轻松,避重就轻,一直问着师姐过得怎么样,为何信寄出许多也不见小黄回他一封,是不是寄错了?可上清宫里的娟鸟尽职得很,应是不会寄错的。 最后一封信里,旸谷塞了只芒草编的灿金凤凰,他说他想起那日小黄带他吃的糖画,陆弥神君告诉他小黄的真身便是一只凤凰。 “我摘了芒草编的,不知师姐喜不喜欢。” 喜欢,自是喜欢。小黄将小凤凰托着把玩,爱不释手。 信的末尾,旸谷说:师姐,我依旧很想你。 小黄把信贴在胸口,捏了捏发烫的耳朵。白梅花瓣不仅落在纸页里,还落在小黄的发间和罗裙上,小黄兜了一裙子的花瓣,回到房里将朱砂化水,用笔蘸了在花瓣上写字,她觉得想说的话直接写在纸上,一行铺着一眼便被看去怪臊人的,如果当时旸谷旁边还坐着什么人与他同看那就不好了,拆开来,一片花瓣上写一个字,叫旸谷拼去看,就算被别人偷瞄了也不妨事。 小黄觉得这个主意甚好。她将花瓣压平,装进信封,是夜托了娟鸟送去。 旸谷在陌青天上清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