腓腓被那骑着花豹的白衫少女抱在怀里,偶尔发出微弱的叫声。颜惜月听在耳中,急在心头,可是自己已变了模样,使不出半点法力,稍稍一动,那黑鹰的利爪便加紧几分,痛得她蜷缩成团。 也不知在这幻境中走了多久,寂静中忽听远处鸟语声声,清越嘹亮。碧裙女子长袖一拂,迷蒙雾霭渐渐散去,前方碧草悠悠,花影翩翩。两边山岩间高高低低筑有许多屋舍,皆为碧青藤萝环绕。花窗雕琢,门扉半开,有几个标致的女童从中探出脑袋好奇地张望。 沿着山路蜿蜒朝前,青山绿水之间,不时有浣衣少女结群笑语,俊俏少年撑船捕鱼,风光旖旎,胜似仙境。 再往前去,瀑流如雷,万壑幽深。黑鹰抓着颜惜月又飞上山崖,却见对面那座险峰上华光万丈,宫阙渺渺。但那险峰四周云雾缭绕,仅有一条悬索竹桥横跨长空,与此山峰连在一起。 碧裙女子所乘的灰鹿率先跃上竹桥,那桥面仅能容纳一人通过,灰鹿却依旧载着她轻盈奔跑,如在平地一般。其后花豹亦驮着白衫少女紧随其后。颜惜月被黑鹰抓着掠过长空,吓得她闭上眼睛,唯恐铁爪一松,她便摔落下去。 黑鹰在空中越飞越高,碧裙女子和白衫少女还未来到山顶,它便已经飞到了恢弘的山门之前。那白玉山门两侧皆有护卫把守,黑鹰只在上方盘旋了一阵,远远望到两名女子已渐渐近了,便又拍着翅膀掠向前方。 颜惜月战战兢兢睁开眼,越过山门之后,再往上行了一程,便是金碧辉煌的宫阙。黑鹰对此处似乎十分熟悉,径直带着她飞至宫阙上方,展开巨翅徐徐滑行。 底下正是花林掩映,湖水生姿,有数名华服美人端着金盏玉壶缓缓而行,其中一人闻声仰望,看到黑鹰便扬手道:“来得正巧,主上正命人寻找纺然与纤然,她们是不是跟你一起出去了?” 黑鹰叫了几声,在花丛前缓缓落下,两爪一松,便将颜惜月抛到了草地上。 颜惜月翻了个跟头,昏头昏脑地刚刚爬起,已被数名美人团团围住。 “咦,黑鹰为何要抓这红毛小狐狸来?”“莫不是它觉得孤单,也想找个伴儿?”“让我看看,这一只品相寻常,长得又不出色,黑鹰看上它什么了?” 一群美人围着颜惜月评头论足,她惊恐不安地乱转一气,却还是没法逃脱。正在此时,远处有人喊道:“纺然与纤然回来了,还带回了伤害姐妹的巨兽呢!” 众美人又惊又喜,一人急问:“巨兽在哪儿,我们要去看看!” “已被护卫们拖到了凤锦楼前,主上正在那里。” 那人说着,便沿着长廊往西去了,众美人欢欣鼓舞,随即强行抱起红狐狸结伴而行。 * 花团锦簇间,高高楼阁依云敛雾,象牙装饰的窗子半开半掩,其间有侍女端着嵌金缀玉的茶盘,安安静静垂首而立。 之前降服敖因的两名女子此时已站在了楼下,而身后空地上则是两列身穿铠甲的护卫,中间躺着那头白色巨兽。 楼中响起轻轻的脚步声,有人轻摇折扇来到窗前,往外望了一眼。 “四角而浑身生刺,果然是敖因。”那人语声甘醇,甚是动听。 楼下的碧裙女子道:“我们循着主上的指点,果然在百果林中追踪到了它的脚印,这才得以将此猛兽打败。” 楼上人喟叹一声:“若是早几天将它擒获,也不致于折损了几位美人……真是红颜命薄,天妒佳人!你可命人设好祭奠场所,等明日我自会带人前去哀悼。” “是。”纺然道,“傲因已死,又该如何处置?” 那人轻描淡写道:“此兽也有些灵性,既然死了,就将它的血肉肌骨分给那些受害姐妹的家人,饮之食之,聊为安慰。” 纺然领命,一旁的纤然将腓腓托起,柔声道:“主上,我们在搜捕傲因的时候,还发现了这个小东西。请主上看看,是否相识?” 那人本已转身,听到纤然的话之后,随意间往回一望,竟是怔在了窗前。 “这是……腓腓?” 纤然欢悦道:“真的是腓腓?姐姐说它肚子上有个小伤疤,莫非就是主上以前养过的那只?” 话音才落,一道白影自楼上飘出,轻灵灵斜掠而来,落在了茵茵碧草间。 “拿来。”白衣人收起玉骨折扇,朝纤然伸出手。纤然将腓腓交到他手中,他只轻轻翻看了一下腓腓的肚子,双眉便扬起。 “怎么会这样?你们见到腓腓时,它就已经受了伤?” 纺然上前一步,道:“是黑鹰发现了腓腓,当时它就趴在百果林的水潭边,浑身湿透,动也不动。” “对了,在它身边还有一只红毛小狐狸,被黑鹰带走了。”纤然说着,从袖中取出莲华,“另外还有一个法宝,似是维护着那只狐狸,被我拿了来。”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