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愣,环顾四周一片寂静,忽而想起之前的幻觉,不由道:“昨天我饮下茶水后,也似乎总有人在耳边啼哭,难道你刚才也听到了?” 夙渊迟疑着点点头,她又换了个方向去看那古井,并未受到任何幻觉的影响。 然而夙渊站在树影之下,却再度听到了那极其诡异的声响。 那并非只是一个人的悲泣,而是无数人,甚至夹杂着无数兽类的绝望悲鸣。嘶吼着,痛哭着,如海浪般汹涌起伏,无穷无尽。 * 他们在古井边停留许久,妙善还是不曾回来。观中冷冷清清,也没其他人走动。颜惜月与夙渊又沿着另一条小路穿行,不久之后来到了一个幽静的园子外。 有一瘦小的女孩正在为花木浇水,抬头见到颜惜月,腼腆地笑了笑。颜惜月见正是秀儿,朝她招了招手,她便放下木勺子小跑了过来。 “秀儿,你在这过得怎样?”颜惜月轻声问道。 “道长很和气,还给我新衣服穿。”秀儿扬起宽大的衣袖,脸上都是笑意,“她说我太瘦了,要多吃一些才行呢!”正说着,她也注意到了颜惜月身后的女孩,不禁问道,“她是谁呀?” 颜惜月略显尴尬地笑了笑,“呃……她叫素素,也是个无家可归的孩子,我见她沿街乞讨,就把她带来这儿了。” 秀儿高兴起来,上前一拉夙渊的小手,晃了晃,道:“那真好,以后我们可以作伴了。” 夙渊却神情僵硬,不说也不笑。颜惜月忙推了推她,又向秀儿道:“她胆子小,怕与陌生人说话……对了,这观内除了道长师徒外,就只有你一个?其他被收留的孩子呢?” 秀儿很是纳闷,“不知道,这儿就只有我。” 正说话间,却听不远处脚步声响起,那小道姑寻到了此处,向颜惜月行礼道:“师傅今日大概是回不来了,两位是否愿意留在本观休息一晚,说不定明天早上师傅就会回山。” 颜惜月正有此意,便带着夙渊跟随她离开了园子,来到一处僻静厢房。 小道姑开门后为她们整理房间,却听颜惜月问道:“妙善道长的师弟平时不住此地,又是在哪里修行?” “……应该是在离这儿不远的碧玉湖畔,我也只是听师傅说起过。”她收拾完被褥,便想转身离去,颜惜月又问:“之前曾听妙善道长说起收养了许多女孩,怎么现在观中只有秀儿一人?” 小道姑笑了笑,道:“原先是收留过一些,但观中不能久居,她们在师傅这里学会了手艺,长大后就陆陆续续离开了本观,到山下谋生去了。” * 此后太平无事,直至黄昏时分,小道姑带着秀儿送来晚饭,不久之后又离开。 夜色初降,豫和观中万籁俱寂,唯有秋风吹动草木,窸窸窣窣。 夙渊还是未变回原样,穿着青布衫子端坐在床上,因为身量还小,两只脚只能悬在半空。颜惜月回头看看这一本正经的女孩子,忍不住又笑。他斜睨着她,用娇嫩的童声冷冷道:“看了一天了,还有什么好笑?” 她走过去,伸手撸了撸红线扎起的丫髻,他却立即红了脸,气道:“不要乘人之危!” “什么啊?这还是我给你扎的呢!”颜惜月见其中一根红线松了下来,坐在床边给他重新梳起,可低头间却见夙渊抿着小嘴一动不动,眼眸又隐隐泛起墨绿之色,连忙用身子挡住他,小声道,“当心一点,别被发现了。” 他别扭地往床里侧挪了挪,哼道:“等到天完全黑了,我就变回原样,再不受这委屈。” “这不是挺好看的吗?”颜惜月叹了一声,斜倚在床头道,“先休息一会儿,等半夜了还要去探寻沉仙井。” 夙渊也不答话,生着闷气坐在床尾等待了一阵,觉得时间过得格外漫长。侧身想跟颜惜月说话,却见她闭着双目,似乎已经睡着。 他愣了一下,又不敢把她吵醒,只好蹬掉布鞋,撑着身子爬到床内,小心翼翼地蜷起来睡在她旁边。夜色一分分浓郁,他本想也安睡片刻,可屋后秋虫凄切鸣叫,扰得他心神不定。他无奈地翻了个身,直愣愣地望着床顶,又不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