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梦里,这本与他不相干的韩夫人是他最爱的那个姑娘,名字都是一样的。可如今她是他臣子的夫人,梳着妇人的发髻,彼此间那怕只隔着三尺远,但那是三尺难逾的鸿沟。他不能对她说生死离别时的哀伤,也不能衷诉知道彼此还活着时的喜悦与心酸。 李昊默了许久,又问韩覃:“今天是小年,阁臣们都提早出宫回家了,韩夫人竟不与唐阁老一起过年?” 韩覃当然不会说自己与唐牧正在闹和离,她道:“因娘家只有一个幼弟,臣妇便回娘家,陪他祭灶,一起过小年。” 她惜字如金,一个字都不肯多说,转身站到了窗前,低头不肯看他。 李昊终于站了起来,又走到韩覃身边,微微侧首,在离她约摸一尺远的地方,看她那弯白嫩细腻的脖颈,仿佛耳鬓厮磨就在昨日。他仍攥着那枚条章,忽而出口的热气惊的她抬起头来,脸上那一瞬间的慌张,倒叫李昊想起梦里她每每与他在床上玩闹,忽而听到殿外内侍高喊着皇太后驾到时的样子。 他还记得她一路拣着鞋子与衣服,赤脚开溜,忍不住一笑道:“韩清姑娘入宫未久,很是想念你这个姐姐,若韩夫人有暇,明日入宫一趟,与她见上一面,可好?” 韩覃心道我与韩清那里来的姐妹情深? 在那一世,恰就是这个小年夜,她与李昊一起了宫找唐牧的时候,曾到自已家的门上转过一回,那时候韩复仍还占着这整所的院子,她也是寻着小时候的记忆而来,看了一眼自己曾经生活过的家。 李昊今夜循此而来,显然也是像她一样,对于曾经活过的一世有了些似是而非的记忆。她出怡园前才听唐牧与刘瑾昭等人议论说,李昊到如今还未临幸过韩清,当然也不相信他会为了韩清刻意请她入宫一趟。 想到此,韩覃敛衽低头回道:“临近过年,臣妇家里还有许多事情要忙。若清儿实在想念,等过完了年,臣妇会递折子入宫请见的。” “韩夫人,韩清姑娘两次入宫皆是你带着去的。高太后离宫日久不见踪影,也不知是又想与那位辅臣联合到一起来要谋害朕。朕到今日还压着此事,并非不怀疑你与唐阁老等人,只是朕无力反抗,便只能遮上自己的双眼,假装信任你们,你可懂我的意思?”他秀眉间含着一丝难掩的笑意,强作怒颜,离的太近,韩覃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浓浓的龙涎香,那香遮住了颠茄的味道,叫他一直未曾察觉自己随身佩着剧毒。 以韩覃对李昊的了解来说,他应当还是信任唐牧的,否则以他如今手中的权力,若不相信唐牧,就不会再让他以次辅的身份来统领内阁,毕竟阁中人才济济,他想要提谁,总会有所动作,可他到如今仍然死心塌地的用着唐牧,并未对任何人另抛过橄榄枝。 所以,他这样威胁她,也不过想要她明天入宫而已。这孩子是想唬她,耍赖皮要她入宫,以韩覃上一世记忆里对他的了解,徜若明天入宫,她肯定见不到韩清,唯一能见到的,只怕仍是他。 想到此,韩覃抬起头十分诚恳的言道:“既皇上如此怀疑,臣妇往后再不入宫既可。至于唐牧,他是您的臣子,你是他的君上,是否需要信任他,这是需要皇上您自己明辩的。” 这恰是个好机会,就算韩清将来想拿她做个跑路人,在唐牧之间私相通信,她也可以明正言顺拒绝掉。 李昊不期韩覃竟会如此回话,脸色一变,低声怒喝道:“大胆,朕叫你明日入宫你便入宫,如你不入宫,明日朕派人来这府中相请!” 他照例要甩袖子,伸手却发现自己穿的是紧袖拽撒,无袖可甩,遂两手一负,转身出了门。 韩覃在后紧跟了走着,一路送到自家门外,与柏舟两个垂首躬立着送走了这位不速之客,柏舟长出了口气道:“好家伙,出门我才知道咱们家竟是叫府卫围了个水泄不通,只是这皇帝平白无故为何要跑到咱家来?” 韩覃犹还在恼怒那枚印章,拽过柏舟问道:“那章子可是你私刻的?” 柏舟道:“是啊,我准备刻了送给你。” 韩覃捶了两把柏舟的胸道:“眼看要娶媳妇的人了,怎的还是这样天真?往后无论在任何地方,任何人跟前,你绝不能再提及韩鲲瑶这个名字,可记住了?” 柏舟反问道:“这又是为何?” 这孩子总算这辈子也因唐牧而改变了命运,没有落到如了手里,韩覃不敢想那一世她死了之后的柏舟会怎么样,毕竟在那邪/教窝子里,只怕也要做如了的爪牙去害人。她撒了个谎:“鲲瑶二字,是皇上一个宠妾的名字,那宠妾死了,如今他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