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去杀那贱丫头?这背后定是有人在给谦然出谋划策。 屠谦然一怔,目光闪烁,“娘,这件事情,是我的不对……” “是她?她想要拿贱丫头去死,便给你出了这般一个馊主意?” 屠谦然沉默,二夫人却已经明白了一切。她冷笑了一声,嗤道:“我早便与你说过了,做事不要冲动,凡事多思量。她让你去杀那贱丫头,你便去?若是她让你去死,你是不是也要如她所愿?” “娘,娘娘不是那样的人,她……”屠谦然张张嘴,却见着二夫人的脸色更加阴沉。 “不是那样的人?不是那样的人,她怎么不自己去动手?她是你娘,还是我是你娘?”二夫人厉声道。 屠谦然低下头来,“娘娘安排好了一切,按理说,本是能在那夜解决了那贱丫头的。只是那贱丫头遇见了杜康,后来我才会中了她的计。何况,何况我能从天牢中出来,多亏了娘娘。” “是多亏了皇后娘娘,而不是那贱人!此事便算了,若是有下次,那你便去给她当儿子好了。屠凤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蠢货了,这段时日,谁都不要动什么心思,且等你爹回来再说。”二夫人说罢,起身理了理裙摆,头也不回地离开。 “娘。”屠谦然伸出手,二夫人脚步一顿,最终却还是走了出去。 只余下房中的屠谦然,颓然又阴郁地望着自己的手臂,嘴巴阖动,却终究什么也没说。 正如屠凤栖所料,两日后,她果真来了月事,桑支与空青兴奋了好久,便是屠嫣然都扯着嘴角恭喜了一句。 小姑娘要长成大姑娘,屠凤栖还是有点小激动的,这便代表着她离司湛又是近了一句。“大姑娘”孝安郡主更是恬不知耻地写信给司湛分享了这件事儿,卫茅说,战王的脸红了一整日。 二房似乎在密谋什么,似乎是忘了以往的深仇大恨一般。三夫人与屠凤栖仍旧了相看两厌,倒是暂时的叫二房的人放心了不少。 仿佛一夜之间,窗外的树木底下便有了落叶,黄澄澄的一层,空青还大趣儿,这落叶却是与开春时姑娘穿的那件黄色的衣裳有些相似。 八月十三的时候,二老爷便回来了,还给每个人都带了小礼物,对着屠凤栖更仿佛是一个慈爱的父亲一般,屠凤栖面上感激涕零,更是强抢了屠嫣然的福利,扑到二老爷怀中好一阵哭诉。 只回到锦绣阁后,屠凤栖却是随手将那装在锦盒中的簪子取了出来,丢到一旁,“连翘,去问问三婶儿准备得如何了,她要等二叔回来,现下二叔回来了,若她临阵退缩,可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姑娘既是担忧,何不亲手安排一切,三夫人看似强硬,只现下却到底需要姑娘帮忙,若是姑娘想插手,三夫人未必会不愿意。”空青将屠凤栖丢开的簪子收好,这到底是二老爷带回来的,无论如何,至少在明面儿上,断不能出了差错。 屠凤栖敲了敲桌案,挑眉笑道:“是啊,只是聪明人呐,素来都不会去当那唱戏之人,无论什么时候,看戏的,总归是要比唱戏的要自在些。” 空青不明所以,桑支却是扯了扯她的衣袖,微微地摇了摇头。 姑娘是个有主意的,将一切都交给三夫人准备,确实要比自己亲力亲为要美妙,至少日后出了什么事儿,无人会怀疑到姑娘的头上来。 待到连翘回来后,屠凤栖面上更是多了几分笑意。她便说呢,再愚笨的人,被逼到绝路的时候,总归会变得聪明些。瞧三夫人便知晓了,兔子被逼急了亦会咬人,只是不知她这一口,能咬下二房多大一块肉。 只空青脸色却是不大妙了,连声嘀咕:“三夫人这是什么意思?什么都说不清楚,谁知晓她要做什么?什么‘在中秋宴上,带人到御花园东南角’,她准备了这般久,便只得了这一句话不成?” 这分明是在差遣自家姑娘!谁知晓御花园的东南角有什么,说到底三夫人亦不过是动了动嘴皮子罢了。 屠凤栖却是摇头笑了起来,小脸上带着几分愉悦,“三婶儿素来鲁莽,只怕这是她唯一谨慎的一回了,想必这个月,她暗地里查了不少东西,方能确定御花园的东南角有什么秘密。倒也无妨,她不过是动动嘴皮子,我亦不会费上太大的力气。” 低头拍了拍自己裙摆上的灰尘,小姑娘捧着脸吃吃的笑,真好,很快便又能见着战王舅舅了。 两日后,正是中秋节,依着规矩,今日是要进宫参宴的。 许是因着二老爷回来了,二房一扫之前的郁气,倒是喜庆了不少,便是屠嫣然的面上,亦是带上了些许喜色。 临近黄昏,屠凤栖穿了蝶戏水仙裙衫,下头配着缎地绣花百蝶裙,梳着双丫髻便到了门房处。 身穿月白色宫装的屠嫣然,正腻在二老爷的身侧,低声地撒着娇,见着屠凤栖过来,她先是一怔,目光中飞快地闪过一抹恨意,随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十分友善的笑容来,“三妹妹今日可真漂亮。” 屠凤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