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兵,偏偏顾黎竟还紧追不舍。杜云停那点儿残败人马好容易想着能逃脱了,又被对方硬生生拽回去,愣是又在战场上厮杀了一回。 厮杀后,损伤无数,尸横遍野。 杜云停五日没能从床上头下去。他感觉上上下下应当都知道这回事了,毕竟这时候隔音并不能算好,而他那时候在战场之上又过于激情澎湃,喊的这两天下人进来送饭时瞅着他的眼神都不一样。 当时那几句刺破长空,实在是没办法让人假装听不到。 不过转念一想,倒也不只是因着他那几声。毕竟寻常人,哪儿能在将军卧室中一歇便不走了? 哪怕是贴身侍卫,这也太过了。将军给了他旁人连想也不敢想的殊荣,自然会引来旁人侧目。 杜怂怂不怎么在意,他本来就不是在乎别人眼光的性子。他被人讨厌惯了,当初与苏荷住那筒子楼里,楼上楼下便没有喜欢他们母子的,个个儿都好像他俩欠了他们钱,张嘴闭嘴冷嘲热讽,杜云停照样过。该吃吃该喝喝,太阳该怎么升起还怎么升起。 那时他尚且只是个少年,如今经过这么多世界,愈发心志坚定,只听想听之言,只重视在意之事,旁人的话在杜云停这儿,那就是个哔。 他心安理得在将军房里歇着,也没人真敢和他说些什么。将军这么多年,就宠过这一个人,旁人哪怕想嘲讽杜云停几句不知廉耻,也得顾忌着不伤了将军的脸面。 只是表面上和和气气,眼底的不屑却藏不了,显然是把杜云停与西院的那些人相提并论了。 唯一不一样的,不过是杜云停成功了而已。 全府上下,唯一一个能称得上是高兴的,便是李管家。他第二天就张罗着让人炖了红豆粥,甚至还希望杜云停吃一碗枣、花生、桂圆、李子,杜云停不得不再三提醒他,就算吃再多也没办法实现早生贵子——说过几次后,李管家把这念头打消了,只是仍旧高兴。 他说:“将军身边,还是头一回有人。” 杜云停听出来了,他这并不是为了将军与自己在一处而高兴。他是觉着主子开了这个头,知晓了其中滋味,之后自然会接纳更多的人。 这府里,说不定就会冒出第二第三第四。万一哪个给将军留了后,之后有个夫人也便不是什么难事。 只可惜这计划定然实现不了,顾黎头一次尝着两情相悦的甜头,倒活像是被下了蛊,旁人愈发看都不看一眼。 李管家来看过杜云停几次,道:“还好我与主子提了醒,不然依照主子原本想的,你怕是要吃大亏。” 杜云停:“他原本想的是什么?” 李管家说:“他原本想贮个金屋,把你锁进去。” 他本以为,宫七听了这话,应当是心有余悸。毕竟也是有能耐的暗卫,飞檐走壁的,哪儿能容忍日日夜夜被关进个小房子里雌伏于一个男人?可不知为何,在听完之后,他居然从宫七的那双眼睛里头看出了遗憾来。 杜怂怂慢吞吞道:“是吗?……他原本是这么打算的吗?” 卧槽,他到底都错过了些什么。 杜怂怂好想被顾先生强取豪夺。 强取豪夺没了,宠倒是明目张胆起来。杜云停之后便住进了将军的内间,吃穿用度与将军不差分毫,甚至那些上等的布料率先走的都是他这头,等给他裁衣服裁完了,才给将军做——俨然便是府里第二个主子。他不把将军宠爱当幌子,仍旧该如何如何,性子比起之前丝毫不改,倒让那些本来以小人之心度量他的下人们生出几分愧疚来。 宫一等几个暗卫是听说后反应最激烈的,还当杜云停这是愚忠;可等撞见杜云停在屋头跟将军撒娇要他接着自己时,心思都是一转。 这恐怕不是愚忠。 这压根儿就是早有预谋吧? 宫一再瞧见杜云停时,不由道:“我看你倒像是许久之前就有这心思了。” 如今想起来,从一开始,杜云停就没想过好好当暗卫。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