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入了人群。 闻蝉嗤一声,心骂卑鄙,可她又确实不知道李信会怎么做。他要真的大杀四方,那就是她害的了。闻蝉心中愁苦,隐隐有所觉:莫非她再也摆脱不了李信了? ……这也太惨了吧? 不! 不能认输! 她还是要勇于自救的! 一炷香后,闻蝉联系了官寺,也换了新衣,施施然然地进了一家茶肆,目中在人群中扫一眼,寻找李信。一眼扫过去,没看到。 闻蝉怔了怔:……不是吧?她单知道李信长得泯然众人,可他居然泯然众人到这个地步?她扫一圈,都没扫到他? 舞阳翁主定定神,再用心地扫了一圈。 闻蝉迥然无语。 她还是没在这不大的茶肆中找到李信。 闻蝉对李信的认知再清晰了一分,说不清是佩服还是失望,自言自语道,“原来他丑到这个地步啊……不对比都不知道……” 她听到头顶一声轻轻的笑声。 忒熟悉。 身子一僵,少女缓缓抬起头,看到了横梁上悬坐着的少年。他也换了身干净的短褐,把自己収整了一番。少年眉目明朗,也不知道在上面坐了多久,此时听到她的自言自语,被她给逗乐了。 闻蝉:……没事你坐那么高做什么? 满茶肆的有你这么奇怪的人吗? 然李信天生就喜欢坐得高啊,又不是第一次了。 看少女脸色青白交加,李信取笑她的多情,从梁上站起身,跳了下来。他身形舒展修长,骤然的落地动作,惊了周围人一片,却没有惊扰茶肆中说书人抑扬顿挫的声音,“……那昌平翁主又惊又喜,见郎君立于黑魆墙下,芭蕉点点,默然垂泪道:冤家,奴想煞你也……” 飘着茶香的静谧小肆中,只听到这郎朗不绝的说书声。 寒冬腊月,那故事真矫情,听得闻蝉打了个哆嗦。她诧异地扭过头,看了眼帘子后的说书人:这讲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故事?还编排翁主?这世上哪有什么昌平翁主?莫非是诋毁他们皇室? 闻蝉就要走过去,袖子却被少年两指一勾,就轻易地被扯走了,“来来来,知知。听听这段书,这位太公故事讲得好,你没见一整个茶肆的都在听么?你也听听吧。” 闻蝉被李信强迫地拉着坐到了一个小案后,立刻有机灵的粗服婢女提壶来倒水。四顾一望,此间有无数方案方榻,坐着一众或男或女,有低声说笑者,有闲闲品茶者,却都身子前倾,有一番听故事的姿势。 闻蝉好奇地听了一会儿这个离奇的故事——前朝有自小娇宠的昌平翁主,某日出门玩,被人贩子拐卖。有郎朗少侠救了她。那少侠要为国建功立业,二人一同到了战场……回到长安,两人感情甚笃,少侠才知翁主身份……翁主家人不同意,翁主与少侠私奔……少侠跳崖,翁主大恸,怒斥前来劝说的父母,也要跳崖…… 闻蝉听得下巴都要掉了。 这什么乌里八糟的? 翁主怎么出个门,还能被人贩子拐了?难道人人都像李信那么武功高强? 还一跑跑到了边关……少侠立了战功……战功有这么好立啊? 还要私奔…… 为什么翁主要和一个没身份的人私奔? 又为什么还要跳崖……死都死了,干嘛还要浪费自己的生命…… 闻蝉听得频频蹙眉,却发现茶肆中的男女们被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所吸引,随着说书人的讲述,时而扼腕,时而垂泪,都听得十分认真。闻蝉再看旁边的李信,少年低着头,金色阳光照在他眉目间,颇为清秀。 长睫覆着眼,他手中把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