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允觉得他们太没见过世面了,靴子而已,怎么还要显摆呢? 像他,站在这群人面前,就一句话也不说。 “三爷。”温故知打量他两眼,关切地问,“您这右脚是伤着了么,抬得这么高。” “没。”他云淡风轻地拂了拂鞋面,“方才走过来,沾了点灰。” 柳成和不明所以:“靴子穿着,还能有不沾灰的?” 徐长逸也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看了看那靴子的花纹,随口道:“这还挺精巧。” “哪里哪里。”李景允摆手道,“不值一提。” 说是这么说,抬着的右脚也没放下。 温故知琢磨过味儿来了,眉梢一动,接着就笑:“小嫂子手艺过人,这一看就是花了功夫的,怎么不值一提了?三爷也要学会心疼人呐。” 其余两人一听,直敬佩温御医这灵活的脑子,跟着拱手:“好靴,好靴!” 李景允满意地笑了,施施然放下腿,这才扭头去看前面的热闹。 今日是苏妙大婚,场面十分盛大隆重,嫁妆也是一箱又一箱地往外抬。苏妙父母皆亡,临行拜别只给李守天和庄氏行了礼。 别家姑娘出嫁,少不得哭上几嗓子的,可苏妙不,要不是有规矩压着,她能直接笑出声来。 “你收敛着点。”将她送出府的时候,李景允低声道,“不知道的该以为将军府是什么火坑,看你跳出去这乐得。” 盖着大红的盖头,苏妙低声答:“我乐什么你还能不知道么,别跟这儿耍嘴皮子,你成亲的时候笑得比我还过分。” “那也是爷娶了个好姑娘。” “我嫁的也是好人呐!” 苏妙分外不服气:“你别成天挤兑人,当心我嫁出去就成了泼出去的水,帮着沈知落来对付你。” 李景允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临上轿的时候,他看着这丫头,还是低声道:“受了委屈就往我这儿跑,亏不得你什么。” 盖头下传来一声淡淡的“嗯”,苏妙转身,搭着喜娘的手上了轿。 吹吹打打的,十里红妆一路往前铺,李景允目送那轿子消失在路的尽头,才侧头道:“跟爷走。” 花月正有些失落呢,冷不防地被他往马背上一放,下意识地就抓紧了马鞍。 “抓这个干什么。”身后的人坐上来,哼声道,“要抓就抓爷。” 她撇嘴,小声嘀咕:“你这人喜欢往马下跳,我才不抓你。” 都多久了,还记着仇呢?李景允失笑,策马前行。 “一开始爷也不是要跟你过不去,实在是那韩家的婚事定不得,一旦定了,东宫要与爷翻脸。” 耳边风声呼啸,骏马疾行之中,他低声笑她:“你也是,早知道会嫁给爷,为何不早点跟爷同仇敌忾同流合污?也省去好几顿鞭子。” 还讲不讲理了,那时候谁能料到后来会发生这么多事?花月牙咬得死紧,伸着胳膊肘就怼他一下。 身后这人吃痛,闷哼一声:“养不熟啊你,甭管爷怎么宠着你,你都不识趣。” 花月眯眼:“妾身有谢过您赏的衣裳首饰。” “那叫识趣吗,那叫敷衍。”他不悦,“往后爷也懒得花心思宠你了,反正好的半点没被你记着,坏的全让你记牢实了。” 她这不是该记他好的时候啊,他功业将起,她四面楚歌,往后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哪敢就沉浸在这儿女情长里。 马疾驰到了一处正在修建的旷地上,四处都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