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崇道:“爱妃免礼。” “谢陛下。” 已然觉察出赵崇些许反常的云莺站起身。 她脱下身上的斗篷递给大宫女碧柳,见小宫人送热水进来,便先走到木架子前去净手。双手在热水中浸湿,正要取过香胰子时眼前光线一暗,抬眼见皇帝站在木架子旁,莫名目光灼灼望着她。 云莺缓缓眨了下眼睛,而后取过香胰子,慢慢擦着手。 “是不是让陛下久等了?” 赵崇不语,云莺又自顾自般道,“若差个小宫人去知会臣妾一声,臣妾便能早些回来了。良妃派大宫女来请臣妾去商议花朝节的事宜,臣妾也不便不去。” 她看得出来赵崇心情似乎不好。 但为何心情不好却无从得知,她只能想,或是朝堂上有什么费心的事情。 赵崇依旧没说话。 云莺便噤声,放下香胰子,要继续净手。 当她重新将双手浸在热水中的一刻,赵崇也忽然间将手伸进来,并且在水里将她的手摁住。 云莺只得又抬眼去看皇帝。 赵崇没有看她,而是透过晃动着的水面去看铜盆里两个人的手。 云莺愈发感到奇怪不解,这到底是做什么?又搭错筋? 搭错筋? 想到那个香囊赵崇便觉得如鲠在喉。 命人将阿黄牵来后,想起除夕穿在阿黄身上的衣裳,他压抑不住生出两分不快,偏她回来,也未觉出她欢喜。 他回想不起来她几时为他的出现欢喜过。 哪怕她生辰那日,他过来月漪殿,也没有在她身上感受到太多的欢喜,哪怕在那一天的夜里…… 赵崇握住云莺的手。 他感受她手掌尚未洗去的属于香胰子的腻滑,动作一顿,沉默帮她净手。 “陛下?” 云莺终于还是主动开口问,“陛下怎么了?” 赵崇沉默帮云莺净过手,又扯过干净的棉帕帮她擦去手上的水渍,而后用寻常的语气半是认真半是玩笑道:“朕亲自帮爱妃净手,爱妃打算如何报答朕?” 云莺仍旧认为赵崇十分的古怪。 可是看他眉目森然,想他这会儿心情大约很不好,便只温声道:“陛下要臣妾如何报答?” 赵崇搁下棉帕,眼风一扫,殿内宫人齐齐无声退下去,将阿黄一并带走。待余下他们两个人在,他指腹轻摁云莺的唇,语声带着一点命令的意味。 他对她说:“吻朕。” 云莺安静望入赵崇的一双眸子。 她在赵崇沉沉的眸光里看到执着与认真,寻不见丝毫玩笑之意。 这样的皇帝更不对劲。 虽然倍觉奇怪,但云莺没有费心去揣测赵崇为何如此。 她将赵崇摁在她唇上的手移开,靠近两步,离赵崇更近一点,踮脚的同时手臂环住他的后颈,凑过去吻一吻他的嘴角。一触即分的轻吻过后,她又吻一吻他的嘴角,随即辗转温柔吻过他的唇。 厌恶吗?抗拒吗? 不至于。 而赵崇也因云莺的不厌恶不抗拒松下一口气。 看,她当真不是那么讨厌他的。 过得半晌,两个人真正分开,云莺睁开眼睛看着赵崇。 她看见赵崇表情缓和,也听见赵崇道:“天气渐暖,爱妃不若帮朕做一身适合暖春穿的寝衣。” 云莺有些反应不及,愣一愣才不确定问:“陛下想让臣妾做寝衣?” 赵崇反问:“有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 好像没有问题,又好像问题挺大的。 “陛下也知臣妾不擅长女红,只怕做出来的寝衣,陛下穿着要不合身。” 云莺委婉提醒他一句,顺便将丑话说在前头。 赵崇道:“只要是爱妃用心做出来的寝衣,朕便不会不喜欢。” 只要这身寝衣她能用心做,香囊的事情他可以不计较。 “臣妾明白了。”云莺无法,唯有应下。 花朝节在即,待花朝节过后再将这身寝衣做好,应当也没有不可以。 花朝节?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