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黛自然又噤声了。 然而他们才在厢房歇下没多久,姜荺娘便领着几个下人亲自过来。 “父亲身份与那些寻常客人不一样,叫你住客房里实在是委屈你了,方才我询问过管事,府中尚且还有一个院子空出,已经叫人收拾干净,这就叫你们搬进去,也不至于太过拥挤。” 姜承肄道:“何必如此铺张……” 姜荺娘道:“怪女儿不孝,先前与父亲置气,叫父亲在外头受了那么些苦,如今父亲便不要再客气了。” 有她这话丢在前面,姜承肄亦不好继续说出什么客套话来了。 姜荺娘道:“从前家中景况不好,什么都将就着也就罢了,如今我弟弟年岁尚幼,我已经请了两个奶妈进府来照应于他,至于春姨娘便也不适合与父亲住一个屋里了,不然说出去也怕人笑话……” 姜承肄听她这安排愈发满意,自然是连连的答应。 春黛脸色有些难看,忍不住插嘴道:“姑娘,阿檀离不开母亲……” 姜荺娘这才将视线转到她身上,却是一笑。 “春姨娘虽有慈母之心,可到底是个下人,父亲往后有了续弦入门,阿檀自然会有个高贵的母亲,弟弟又瘦又黑,想来也是跟着春姨娘吃了不少苦头,如今就不劳烦姨娘操心了。” 她这话字字都似剜春黛的心一般。 她辛辛苦苦呵护的儿子,落在姜荺娘眼中好似是她故意亏待的一般,这才让阿檀又瘦又黑,又说什么高贵母亲,也正是暗指她身份低贱…… 春黛后悔不已,早知便不向姜承肄吹这枕边风。 没曾想姜荺娘却是待她父亲不薄,可却把她对她父亲的怨念都发泄到自己身上来了。 当天夜里春黛想要靠近孩子,却被两个奶妈给拦着。 那奶妈挺着饱满的胸脯,略是鄙夷地看着她道:“咱们先去也都是伺候贵人家的奶妈子,王妃的弟弟又岂能让你这样的下贱人触碰到,况且你身无二两肉,连像样的餐食都吃不到,哪里来的奶水喂孩子。” 春黛涨红了脸,转身往姜承肄屋里走去,却见姜承肄屋里自有两个漂亮的奴婢伺候。 姜承肄见她过来,又瞧见她穿着仍是进府时的那一身旧裙,比王府里的下人穿着都要磕碜,忍不住皱了皱眉。 “回自己屋子里带着,不要到处乱走动。”姜承肄呵斥她道。 她一肚子气,却也不敢对着他发泄,只能转身回了屋去。 他们这边的动静自有丫鬟专程来向姜荺娘禀报。 姜荺娘修剪着花枝,听得一脸平静。 待庄锦虞听说了这事情,也并没有要插手的意思,只吩咐管事王妃要做的事情不必通过他,直接听从便是。 管事这才安心去了。 隔两日姜荺娘才抽出空来回了薛府里去。 薛老太太知道她府里的事情,与她说道:“想当初你父亲那样待你,你如今这样做,是否值得?” 姜荺娘道:“没什么值得不值得的,你叫我弄死他也是不可能的,让他与那姨娘在府外抱着幼子哭天抹地污了瑾王府的名声,只怕也难听得紧,倒不如召进府里来,徐徐解决。” 薛老太太到底不是她,也无法替代她去做出决定,只好随她去了。 她转而又告诉姜荺娘:“你先前与四丫头要好,不如去看看她。” 姜荺娘问:“四姐姐怎么了?” 薛老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