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羞辱我在先,便是你今日把我从二楼丢水里喂鱼,我亦不足为惧!” 姜荺娘说着就不争气地红了眼眶,心中却暗暗发狠,想如果她真的死了,也要变成恶鬼天天站在他床头去寻仇。 庄锦虞见她一副引颈受戮的英勇模样,心想她若声音不颤得那般厉害倒也是有几分说服力的。 “原来姜姑娘连自己怎么一个死法都已经想好了……” 榻上发出轻微的嘎吱声,姜荺娘下意识闭上眼睛,周身却好似突然空出了空间,亦没有任何人触碰到她。 待听到开门声时,她有些迟疑地看向门前那一团虚影。 她咬着唇,不知他是何意图。 “姜姑娘恐怕有所不知……” 姜荺娘见他身形忽然又在门前顿住。 庄锦虞仍旧是那副不温不火的嗓音,可话里的意思却并非如他语气那般平淡。 “男人若存心报复的话,是不会叫你好过的,更不会叫你轻易解脱。” “从前虽无人掌掴于我,然姜姑娘却起了个极好的头。” 他说完这话,便消失在门口。 姜荺娘却并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那话是什么意思? 便是为了叫别人看着她这个前车之鉴的下场,他也定然不会饶过她的? 姜荺娘略有些疲惫地倒在榻上。 想来有庄氏在,他再怎么愤怒也不会牵扯到薛家的。 除此之外,她孑然一身又有什么好怕的。 翌日一早,姜荺娘将那半湿的衣裳穿上,摸回上善居去。 刘婆子打开门见她竟在外面,吓得面无人色。 “哎哟,姑娘千万要饶了我,昨日我见外头下雨,我特意回去收了衣服,回来后并未留意姑娘不在,求姑娘原谅我这一回,不然主子们定然要把我发卖出去的……” 她哀求极是可怜,姜荺娘又想是自己跑出去的,便也没那心思去计较什么,进屋去便换了衣裳又歇下了。 待到一觉睡到天中,姜荺娘晕晕乎乎醒来,却见屋里多出个面生的丫鬟。 那丫鬟一见她醒来,便忙端了药来道:“姑娘受了凉,快些将这药喝了吧。” 姜荺娘扫了她一眼,道:“刘婆子呢?” 那丫鬟便将事情的始末与她说了一遍。 原来是庄氏身边的绿水叫了刘婆子和她闺女一起来照应姜荺娘的。 结果刘婆子这人狡狯得很,见姜荺娘这里清闲,便叫自己闺女回去照应弟弟。 她自己昨夜里也是见着天下雨了,便悄悄将门上了锁,并未歇在上善居里,而是也回了家去。 “想姑娘夜里受了凉气,屋里竟没有一个人在,这样的婆子拿了钱却敢偷懒不干事情,着实过分。”那丫鬟对刘婆子显然十分不屑。 姜荺娘原先还想与那刘婆子求情,待听完对方的话后,顿时也是哑然。 那刘婆子面相看似忠厚本分,没曾想背地这样多的心眼,也难怪她昨天晚上拍门叫人都无人答应。 她知道姜荺娘彻夜在外,不仅不与姜荺娘说实话,反而便叫姜荺娘落实了这种误会,想令姜荺娘心生惭愧不好责怪于她。 “她现在如何了?”姜荺娘问道。 丫鬟道:“听说一家子都打发去了外庄,只怕得没的清闲活计了。” 姜荺娘猜想这丫鬟不知道自己昨夜不在,必然也是那刘婆子不敢说出,生怕叫府上人知道后受罚更重。 可她睡了那般久,又是谁去告诉庄氏的? “你可知是何人处置了刘婆子?”姜荺娘问她。 丫鬟道:“是府上的管家,不过奴婢听说,管家也是听了王爷的命令处置刘婆子的,郡主那边还不知道。” 姜荺娘听到后面皱了皱眉,却也顿时了然。 只怕那庄锦虞根本就是怀疑她别有用心,将她来府里后身边的人事都查了一番,这才查办了刘婆子。 这厢庄氏才诊完了脉,司空越出门来便写下了两张药方,与庄氏道:“郡主确实不宜有子,如今年纪也不小了,但若要保住这个孩子也并非难事。” 庄氏听了这话才缓开眉头。 “我自然是要保住的。” 司空越道:“我与郡主所开的药方无需每日服用,但有一点,我这药方虽能保住这胎儿,但却不能保证郡主的安危。” 庄氏问道:“此话怎讲?” 对方道:“想来郡主也该听说过,这妇人产子便如同在鬼门关走过一遭,寻常妇人生子尚且存着凶险,而郡主届时的凶险必然也会比其他人更大。” 绿水有些急了,“难道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了吗?”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