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当着曲蓝把这句话说出来,过去它有如千斤巨锤的沉重,但现在他终于可以安心地、毫无遗憾地将它说出口。 曲蓝怔了一下,仿佛没料到曲淼会直白地说出这个话题,曲淼打了个酒嗝,脑袋有些迷蒙地说道:“对了唐天予呢,今晚也别让他只惦记着保镖的身份,他也该放轻松点跟大家一起过年。”唐天予没有家人,就只有他们了。 曲蓝望着曲淼欲言又止,他想对曲淼说他和唐天予并不是那种关系。但在这种热闹的时候,扫兴的话他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十一点过,蒋家的庭院里“砰、砰、砰——”地升腾起漫天的烟火。为了看清楚这场漂亮的夜焰,很多人还出了门跑去了外边宽敞的湖岸。 夜空之下,曲淼晕乎乎地望着漫天不散的烟花,那真是一场绚烂至极的梦,浮华璀璨,让他愈发眩晕。他的耳朵里充斥着大人和孩子一阵阵的叫声,等到发现的时候,他已经和曲蓝失散在欢快的人群。 他转过身,“碰”地撞上一道热源,厚重的温热瞬间便袭击了他的身体和大脑,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后退了一步,撞上一块石头,径直便往后栽去。 但他没有跌倒,蒋卓晨伸出手,抓住了曲淼细韧的手腕。 他将他拉回来,扶他站稳,在他重新倒进他怀里的那一刻,曲淼一下挥开了蒋卓晨的手。但一旦失去依托,他顿时又摇晃不稳地往旁边倒去。 蒋卓晨再一次伸出了手,这一次他不再只是把他托住扶起。 他用两只手稳住他,弯下了腰。在夺目的光彩湮灭的瞬间,蒋卓晨突然将曲淼整个人抱了起来。 第45章 “结束了,我带你回去。” 他在他耳边说。 突然间又有烟花升腾,一朵又是一朵。 “放开我——”接触到熟悉的温度,曲淼只感到无穷无尽的恶心和寒意,他在烟火的鸣叫声中大喊,在酒精的麻醉中无力地挣扎。蒋卓晨充耳不闻,抱着身上的青年大步地离开了湖岸与依旧狂欢的人群。 蒋卓晨把曲淼抱回院里,不久之前还热热闹闹的地方此刻冷清得毫无人气。将曲淼放到一个角落的长椅上,还没坐稳,曲淼爬起来就冲蒋卓晨拼了命地扑上去。 “我要杀了你!!”曲淼怒目切齿地挥拳,他的爱,和他对蒋卓晨的恨,都像这晚的烟火,以为渐渐熄灭,终会迅速冷却,可是它们却又在酒精的控制下无预期地再一次疯狂绽开。 蒋卓晨倒在椅背上让曲淼打了几拳,在他还要继续的时候他终于准确无误地抓住了他的手。他在下方凝望着曲淼,看着被自己粗鲁伤害的人坐在自己身上,痛恨地瞪视着自己。 曲淼还在挣扎,蒋卓晨拉下的手,突然一把抱住他的后背将他压了下来。 他凑上他的唇,在酒气与酒气的冲撞中按住他的后脑勺,不容抗拒地摄住了青年湿润的双唇。 蒋卓晨的心动混杂在心痛如割之中,一声又一声砰砰地跳动。哪怕曲淼对他恨入骨髓,他也不可能、不会对曲淼避而不见,更不会放开自己想要抓着曲淼的那一双手。 他的舌探进曲淼挣动的口腔,曲淼咬他,这一次后者没有撕咬回去。他只是亲他,在疼痛中缠绵地、更深入地吮含翻搅英俊好看的青年退缩的唇舌。蒋卓晨怀念亲吻曲淼的感觉,在每一次如痴如醉的缠绵中,在那些他们一起醒来的清晨,在所有情潮翻滚的夜晚,或是哪怕不带任何情欲的那些浅吻。 蒋卓晨曾目不斜视地往前,哪怕他知道在他回头的时候,曲淼绝不会在原地等自己。因为这个男人总是以为,以为自己永远不会为了这个人而回头。 他曾用尽手段,去达到所有想完成的目的。现在他也一样,他会靠近他,用他能想到的方法,但这一次他再也不想伤害他了。他只想好好地看着他,守着他,并最终将他掠进自己的怀抱。 这个吻并不长,当唇角溢出的津液变得冰凉,蒋卓晨慢慢地退出了曲淼的嘴。 “对不起。”他闭着眼睛,万般不想和怀里的人分开,但最终仍旧放开了桎梏着曲淼的双手。 曲淼已经停止了挣扎,无声地、如死了一般倒在蒋卓晨怀里。很久,蒋卓晨才听到他的回答,他突然爆发的回答:“蒋卓晨,别他妈再来招惹我了!” “要我原谅你你就去死!”那是一场直抵心脏的痛的烙印,一步一步,从替身直到强暴,前者他可以淡忘,但血的教训至今还常常撕开在他的眼前,痛心切骨,永生难平。 “对不起”三个字,能抹平什么呢? 绝世的烟花终于开尽,浓雾渐起,推来一夜切肤的冰凉,他推开他,从他怀里滚落出去。在缥缈的雾气中嫌恶地拧着双眉,跌跌撞撞,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大厅里,几家人已经凑了几桌麻将。曲淼走进去的时候曲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