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静,陶梦阮便也没有出门,屋子里总比外面要暖和些。 昨晚陶梦阮太累了,直接就睡下了,也没来得及打量这个屋子,这会儿才细细看去。屋子不大,但可以看得出是经常打扫的,虽然说按照贺婆婆的说法,这个屋子是她女儿出嫁前住的,但还能看得出少女闺房的模样,除了一些必备的家具,还有一个梳妆台,看上去像是木匠自己打的。 陶梦阮借着晨光看去,梳妆台上有一面铜镜,看上去是时常擦拭的,虽然时间长了,依然光可照人,旁边梳子妆奁一应俱全,不过里面已经没有各式各样的香粉了,几朵大红的绢花已经褪了颜色,陶梦阮生怕一碰就坏掉了,也不敢拿起来看。梳妆台的一角放了一把团扇,扇面上画了一名红衣少女,颜色已经褪去了,但不知是不是时常有人把玩的缘故,扇柄处光滑如玉,扇面也依然完好无损。 陶梦阮看得出那把团扇是人心爱之物,她一个借住的客人不该随便把玩,也没有伸手去碰,只凑近了些看扇面上的图案。 扇面上绘了一名红衣少女,图案很小,看不清画中美人的模样,只能看出衣带飘飞的秀雅模样,身后是一条小径,能看到点点的花瓣,只是认不出是什么花来,左侧题了一句话:落花随风扬,衣带自当风。 这一句话形容那一幅图倒是十分形象,不过也没什么出彩的,陶梦阮这是有些意外,那笔迹像是女子的手笔,莫非贺婆婆的女儿还识字?看上去至少字写得还不错,就算是这个时代大家都写毛笔字,也得有好几年的功底。 陶梦阮在屋子里转悠着看了一圈,听贺婆婆说那屋子多年没有人住了,但不仅打扫的干净,没有半点灰尘,就连借给陶梦阮的这件据说是贺婆婆女儿穿过的棉袄,也是散发着皂角和阳光的香气,没有半点霉味,只是衣裳已经洗得发白,恐怕贺婆婆是每年都会将女儿留下的衣裳洗过之后重新晒干的。 陶梦阮感叹了一回,外面响起了贺婆婆开门的声音,陶梦阮将床铺整理好了,也起身出去。贺婆婆正端着食盆喂鸡,见陶梦阮出来,便笑着同她打招呼道:“陶丫头昨晚睡得还习惯吧!我老婆子年纪大了就怕冷,早上也起得晚些,风杨没出嫁时,她起来练武回来,我还没起呢!” 陶梦阮从贺婆婆的话里知道,贺风杨就是贺婆婆的女儿,贺婆婆的丈夫死得早,贺风杨是遗腹子,大家都盼着是个男孩,能撑起这个家来。后来得了个女儿,虽然都有些失望,但至少留下了血脉,所以请族里最有学问的族长取了贺风杨这个名字。贺婆婆说起来,当时族里的意思是留贺风杨招赘女婿的,但贺婆婆不肯,女儿家招赘可没有那么容易,不说别人的眼光,她更舍不得唯一的女儿扛起家业这么辛苦的事,不过风杨,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啊! 贺婆婆见陶梦阮偏着头,似乎在思索什么的样子,道:“怎么了?陶丫头。” “嗯,我怎么觉得,似乎听过风杨这个名字啊!” “呵呵,这个啊,风杨没出嫁的时候,在河北还是挺有名气的女侠呢!”贺婆婆闻言便笑起来,“风杨打小就拜了个师父习武,我不识字,也不大懂,只是风杨是独生女,总觉得她会的多些总是好的,就答应让她学武去了。风杨说她天分好,十四岁就出师了,听她师父的,出门历练,唉,便是我这个做娘的,一年也只见得到她一两回。” 陶梦阮听着更是惊讶了,实在没想到这小村子里,还藏了这样的高手。贺婆婆将食盆放下,又拿起扫帚打扫院子,向陶梦阮道:“我昨晚跟我那侄孙子说了,他今天早晨要陪他媳妇回娘家去,说好了午饭后过来接你,你呀,就安心再等一等,吃了午饭再走。哦,我早起热了馒头,你要是饿了,就先吃一些垫一垫。” 陶梦阮点了点头,也不与贺婆婆客气,她没准备吃白食,所以,也没打算让自己饿肚子。吃了一个馒头再出来,贺婆婆将扫帚放下,又开始忙碌其他的事情,陶梦阮坐着看她怪不好意思的,只是看着贺婆婆手里的活计,又完全插不上手。 贺婆婆也不叫她动手,就一面做事,一面同她说话。陶梦阮听贺婆婆说起她女儿的事迹,就在院子里转悠着打发时间。院子里不像寻常农家小院一般,种些蔬菜葱蒜什么的,倒种了些花草,有的甚至是少见的药材,贺婆婆见陶梦阮感兴趣,隔着围起来的篱笆给陶梦阮解说,末了道:“这些啊,都是我女儿从前种下的了,她一走就再没回来过,我舍不得,就把这些都好好养着,就当她在家一样。” 陶梦阮看着贺婆婆一时有些落寞的样子,也只得安慰她,道:“想来是走不开,才不曾回来吧!” 贺婆婆闻言叹了口气,道:“风杨那孩子打小就有主见,我们说她,她也不听,当时她要嫁到京城去,我们哪里舍得啊!我们这儿离运城近,可她堂姐嫁到运城了去,都轻易见不到一回,何况大老远去到京城,我就怕这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再见她一面啊!”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