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梦阮的话让葛氏拉回了些理智,她本不是软弱的人,只是一时失了方寸,陶梦阮的提醒,葛氏缓缓吐了两口气,道:“阮儿说得对,我们先去看看情况,咱们已经到了这里,左不过一两日的功夫,赶得快些后天也就到了。” 陶梦阮点头,叫葛氏早些睡下,明日也好早些赶路,她也带了陶少安回房休息。陶少安素来聪明,离了葛氏的房间,才悄悄问陶梦阮:“阿姐,你是觉得爹的病不是水土不服那么简单?” “为什么这么说?” “阿姐不是会医术吗?”陶少安歪着头,似乎等着陶梦阮肯定的答案,若是阿姐真的会医术,一定能治好父亲吧! “……”陶梦阮看着陶少安紧张期待的模样,却不敢胡乱给他希望,只道:“我会医术,可父亲究竟如何,还要等见到父亲才知道。” 陶少安点点头,没有多问,自己回房休息去了。 因为陶静轩病重,葛氏一行加快了速度赶路,到第三天下午,便赶到了杭州。在城外等着的是陶静轩随身的常随陶刚,在陶静轩少时便跟在陶静轩身边,陶梦阮兄妹三个自然也不拿他当普通的下人看待。 马车一到,陶刚就迎了上来,向母子三个行礼,葛氏连忙叫他不必多礼,心急问道:“老爷怎么样了?” 陶刚也是一脸的愁容,老爷到了杭州不过两三日便身子不爽,请了大夫只说是水土不服,服了这些天的药,病情却越发严重。见葛氏几个担忧的模样,陶刚沉重道:“老爷这两日病情越发严重了些,昨晚一直时睡时醒,今日更是难得有清醒的时候,杭州的大夫都请遍了,只怕……” 葛氏的手便僵住了,只是自小的教养不许她当着许多人的面失态,何况还有儿女在身边。勉强稳住心神,葛氏道:“陶刚你在前带路,我们先去见过老爷再说!” 陶刚这些天从一开始的担心焦灼,已经到了这两日的揪心绝望,不仅怕自家老爷一病不起,更怕千里赶来的夫人小姐和少爷,连老爷最后一面都见不着。如今总算赶到了,可面对老爷那般模样,他既是担心又是愧疚,夫人北上时嘱托他照顾好老爷,如今却是这样一番情景。 巡抚是一方大员,有专门的府邸,之前的巡抚因为贪腐之案被查办,府邸查抄之后重新修缮过,陶静轩过来就能直接用。如今陶静轩就安置在巡抚府邸当中,只是陶静轩才刚到,府邸当中还没来得及重新归置,尤其之后就病倒了,更没有那精力去整理,一走进去便觉得空旷简单。 陶梦阮和陶少安没有那闲心看周围的景致,便直接和葛氏一起,去了陶静轩安顿的屋子。 陶梦阮穿越之后还没有见过陶静轩,但在原主记忆中,陶静轩是个温和儒雅的人,对葛氏情深义重,对几个孩子毫无保留的疼爱,陶梦阮兄妹几个都是陶静轩亲自带着启蒙的。这样一个人,如今安静地躺在那里,脸色因为长时间的病痛有些灰白,脸上更是瘦了一大圈,几乎能看见皮包骨头的情状。 “爹爹——”陶少安年纪最小,一进门就扑了过去,抓着陶静轩的手喊道,眼泪一时就流了下来。葛氏也想流泪,可孩子们都在,她做母亲的,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倒下去。 最为平静的当属陶梦阮,她一直不信水土不服的说法。是,水土不服确实会死人的,可陶静轩这些年走过的地方多了,杭州也不是没有来过,更何况去了岭南都没有事,怎么可能到了杭州就严重得要病死了?进到这屋子里面,就更加确认了这一点。 “阿姐——”陶少安看向陶梦阮,眼里都是希冀的目光。 陶梦阮将屋里的人扫视了一遍。屋里人不多,陶静轩没有妾室没有通房,从前就只有一个乳母管着院子里的事,到葛氏进门之后,里外也都是葛氏管着,那乳母年纪大了也就回家养老去了。但如今陶静轩病了,到底是女子细心些,屋子里也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伺候着,大约是端茶倒水的活计。 陶梦阮安抚的看了弟弟一眼,向陶刚道:“陶叔,我们好久没有见父亲了,想和父亲单独待一会儿。” 陶刚理解的点点头,向屋里的两名小厮一名丫头招招手。两名小厮老实的退了出去,那小丫头微微低着头,脚步却有些磨蹭,似乎感觉到陶梦阮看她,脚步都有些僵硬。 陶刚也是人精了,看了葛氏一眼,见她点了头,便也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一家人,葛氏看向陶梦阮,道:“阮儿,你爹他……” “娘,刚刚那个小丫头是……” “你说翠烟?她是你父亲奶娘的孙女,孙奶娘去年病逝,替她求了个恩典。到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