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带着人到葛氏的院子时,陶少成夫妇,陶少安都在。陶少安端着一碗粥,看向陶梦阮道:“阿姐,你怎么这样晚?再不来,娘都要遣人去叫你了。” 陶梦阮看了小弟一眼,给葛氏见礼,葛氏忙拉她坐下,道:“行了,快坐下吃东西,我们得早些过去呢!成哥儿媳妇,你如今还不宜到处走动,若是无聊,就叫丫头们陪你打打牌打发时间。” 秦氏怀孕才一个多月,按照这边的习俗,最好是在家里好好养着,便是像刘氏那样坐不住的,也在自己院子里养足了三个月才出门走动的。秦氏知道葛氏是为她着想,而她也不是喜欢四处凑热闹的性子,便点头道:“娘放心就是,我在家临临帖、做做绣活,也就过去了。” 葛氏知道秦氏端庄稳重,不用她多操心,只是毕竟是头一个孩子,多少有些不放心,原本想着在京城小住些时日就回岭南去,但将怀孕的儿媳妇和粗心大意的大儿子,加上个半大女儿丢在京城,她怎么都不放心,要不还是委屈夫君在岭南先待着? 陶梦阮不知道葛氏在想什么,还在考虑等等去了葛家,得稍微注意一下葛浅瑜。之前她跟葛浅瑜没什么往来,也没有注意过这个人,但若是葛茵的事跟葛浅瑜有关,这个人还真不简单,她时不时往葛家走动,知己知彼总是好的。 一家人用过早膳,雨没有停,反而有越下越大的趋势。陶少成叫陶梦阮他们先坐着,他去安排马车,还没回来,葛家就遣了人来,说梁进士的母亲昨晚没了,如今要办梁老太太的后事,梁进士也要守孝,这婚事只能推到三年之后。 葛氏几个包括陶梦阮闻言都惊住了,梁老太太的陶梦阮没有见过,不过之前虽然听说老人家病着,但听说并不十分严重,否则,葛家一开始也不会把婚期定在年底。没想到将婚事提前了,眼看着就要嫁姑娘了,那老人家突然就没了。 葛氏皱着眉送走了葛家的人,婚礼不办了,他们自然也不用往葛家跑一趟,陶少成回来,葛氏将事情说了,叫他去梁家一趟,回来再去葛家看看情况。陶少成也是惊讶,不过葛氏说得对,虽然他跟梁进士没有什么交情,但两家不远不近也算亲戚,他走一趟也是应当的,换了一身衣裳便直接去了梁家。 陶梦阮觉得,这个时候出这种事,葛家的情况可能不大好,却没想到,那天下雨,他们没有去葛家,次日下午,便听说文家退婚的消息。 葛氏听说之后,直叹息葛婧命苦,普通人家的女孩子退了婚尚且被人鄙视,何况勋贵之家的,想再寻一门好亲事可以说太难了。文家之前就想退婚,但因为葛家当机立断定下葛茵的婚期才作罢,如今葛茵嫁不成,文夫人直接就上门退了婚。 陶梦阮劝着葛氏放宽心,提出明日去葛家看看葛老夫人和葛婧,葛氏自然答应了,叫人去准备一些补品,怕葛老夫人经此一刺激,身体又不爽利。 晚间时紫枫送来司连瑾的信,陶梦阮有些奇怪,司连瑾平时三五天就跑来看她一回,倒是很少给她送信,拆开看完,脸色就变了。 司连瑾说上次到定县查访,主要是调查赈灾背后的阴私,没想到最后牵扯出一桩贪腐大案,其中牵连到京中不少高官。原本皇帝不想伤筋动骨,情节不太严重的警告一番稍作惩处便可,没想到被太子的政敌利用,其中就牵连到陶梦阮的二舅葛闻远,虽罪不至于罢官流放,但贬官是必然的。 陶梦阮将信笺在烛火上烧毁,听起来不大严重,但葛家免不了得皇帝的一番申斥,京中的人惯会见风使舵,尤其葛姝嫁入太子府着实让葛家风光了一回,出了这回事,落井下石的人只怕不少。陶梦阮想到葛婧被退婚的事,说是因为葛茵的事,怀疑葛家女儿的品性,可陶梦阮不得不想到,文家怕是得了消息,怕被葛家牵连,这才干脆利落的退了亲。 “姑娘,世子说什么?”碧云见陶梦阮脸色变换,不由有些担心道。 陶梦阮摇摇头,道:“碧云,替我更衣,我要去寻大哥一回。” 碧云有些惊讶,却没有多问,服侍陶梦阮更衣,往陶少成的院子走去。 陶少成素来沉稳,听陶梦阮说了这件事,心里对司连瑾这个未来妹夫多了几分认同,哪怕身居要职,这些消息也不好随便透露,但司连瑾却将前因后果都告诉了陶梦阮。他不觉得司连瑾是不讲原则的人,只能说明司连瑾信任陶梦阮,而夫妻之间最可贵的就是信任。 “阮儿,这件事你知我知,连娘那里都不能说,明白吗?”陶少成有些严肃的提醒陶梦阮,司连瑾既然信任陶梦阮,陶梦阮就必须对得起这份信任。 陶梦阮自然点头,她告诉陶少成,是因为陶少成如今是他们的顶梁柱,陶家的事,都要靠陶少成出面,况且,她也清楚自家兄长的为人。“只是,委屈了二表姐。”陶梦阮想到葛婧,还是叹了口气。 “趋利避害本是人之常情,只是文家如此做派,退了这门亲对二表妹来说,也未必不是好事。”男子比女子要理性得多,在陶少成看来,文家能在这种时候退亲,若是成了亲,也未必不会休妻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