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佩兹伸出手,茶壶飞起来在华丽的茶盏中添水,椅子自动地后撤一截,邀请克洛伊落座。他红色的双眼一扫,克洛伊顿时泄了气般地,一步一步地走过来坐下了。 倒茶和拉椅子这样简单的小事,却又一次让克洛伊意识到了差距。 魔法对这个恶魔而言,就如同呼吸一样,是一件自然且稀疏平常的事。克洛伊要花费上大量时间学习的东西,对魔神来说只是本能。如果是正面对决,他不会有一点胜算。 “本座见到那个精灵小姑娘了,没想到过去就这么多纠纷在,现在却才只是第一次见面。”魔神摇摇头,仿佛在感慨什么一样,他随口夸赞道,“真是个可爱又明亮的人,跟你这样生长在淤泥中的、只有外表美好的人完全相反呢。” 克洛伊问道:“你把她怎么了?” “不必担心,本座只是看她太可爱了,要找她聊一聊天,顺便吓唬吓唬她。” 克洛伊几乎要捏碎茶杯。 克洛伊问:“为什么只有我在这里?” “太失礼了,什么叫只有你在这里?本座在这里,而她也在这里。”洛佩兹说的是躺在棺材里的神女。“如果你要问你的同伴们为什么不在,是因为本座只想见你啊,本座最得意的作品,本座果然还是割舍不下你。” 克洛伊:“……”我谢谢您啊? “如果你愿意回到本座身边,本座可以就此放下之前的账,原谅你的冲动之举。”魔神眯起眼睛,他的身影消失掉,又出现在克洛伊背后,手放在克洛伊的金发上揉搓。 克洛伊头皮发麻,他只想甩开杯子拿起魔杖痛打魔神一顿。可是他又怕自己在毫无胜算的情况下,激怒了这个神经病。 如果诺亚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很生气。 魔神此时的动作,和他所流露出的神情,看起来就像个慈爱的父亲。他不爱自己真正的亲人,甚至曾为逼迫爱丽丝而利用孙女瑞拉,看着诺亚走上疯狂的边缘。这样一个残忍的恶魔,竟然对一个人类产生了包容。 “还是别这样吧。”克洛伊手里的杯子被他捏炸了,他踹开椅子起身,说道,“你应该想明白,自始至今的这些事,你能够原谅我,我却无法原谅你。” 克洛伊拿着魔杖退到棺材旁,他说道:“我的成就皆是因你残忍,若是没有你,就没有如今的我。我或许该感谢你,但我更加恨你。我从小就希望你死,而后的那些不愉快也让我决定,你每活一次,我就杀你一次。” “危险的发言。”魔神半眯起红色的眼睛。 “我一定会让你死,追杀你至死亡之河,让你灵魂湮灭,从此尸骨无存。” 克洛伊脸上的面具发出了清脆的响声,一条裂纹出现在面具的边缘,随后这裂痕如同蛛网一半,蔓延至整个陶瓷面具。 一直在遮掩着他的花纹,为他掩饰自卑和耻辱的铠甲,在穹顶星光下升起的气流中碎裂崩解,露出那张爬着妖冶纹路的清竣面庞。 克洛伊脸上的青金色回路在魔力充盈之后变了颜色,青金逐渐转为金绿,和他的眼睛相同的色彩。流光和风夹杂在一起,在他脚下旋转着形成一个规整的圆,金色的火焰在魔杖顶端汇聚,魔力浓稠得如同流水。 穹顶神殿的地面逐渐开裂,赤红的火焰冲破地面,一条火柱升起,将魔神包裹其中。 这只会是个开端而已。 克洛伊吟唱着咒语,双眼却警惕地盯着在燃烧的火焰龙卷中央的黑色身影。 * 伊莎贝拉已经行走到了洞窟的尽头。 她提起油灯,照了下面前看起来很正常的石壁。少女稍加思索,伸出手敲了敲石壁,根据传出的回声确定石壁的确存在,而且是实心的。 这不合常理。 如果这里真是神殿,那么洞窟深处怎么说也该宽敞一些,而不是这种走到一半就没有路了一样的憋屈之地。 “拿着。”伊莎贝拉把手上的油灯往后递到戴维手中。 她两只手扶住石壁,深吸一口气,一头撞了过去。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她因为用力过猛趴在了地上,少女望着眼前的红地毯和穹顶,一边思索着一边翻了个身滚到一旁。 下一刻,戴维也趴了进来,伊莎贝拉的翻滚有效地避免了成为肉垫的命运。 戴维被眼前的场景震惊到了。 “这里是……” “穹顶神殿,或者该说是一个大型骗术。”伊莎贝拉站起身,走到一旁去把地毯揭起来。“这么复杂的大规模幻术,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地毯下面并不是想象中的大理石地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