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蕴书点了点头,望着傅悦寻思片刻,随即有些不确定的问:“臻儿,你现在对宜川公主似乎颇有成见?” 傅悦一怔,随即有些不解的笑问:“大嫂何以这样认为?” 冯蕴书敛目思索片刻,才叹了一声,低声道:“只是感觉你对她态度冷淡,而且之前因为裴笙的婚事,你显然是对她的行事颇为不满。” 傅悦轻笑道:“大嫂,你怕是多虑了,我对她并没有任何不满。” “可是……” 傅悦站起来,缓缓踱步到门口,微仰着头看着外面天边的斜阳和金辉,目光幽深淡笑轻语:“这个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和考量,说什么做什么,于个人而言都并无对错之分,我对裴笙心怀恻隐之心,所以不愿以牺牲她毕生幸福的代价去达成任何目的,可宜川公主并不是,她与裴笙并无关系,这么做于她的立场而言其实并没什么错,何况,此事非她促成,她不过是没有阻拦罢了,又怎么能怪她呢?而我,既不是受害者,也不是相关者,没有资格和立场去指责评判她的行事。” 所以,她是真的没有责怪宜川公主什么,也没有资格去责怪,更别说心怀成见了。 “可是你不赞同她的做法。” 傅悦笑了,转头看着冯蕴书无奈又好笑的道:“那要是按照大嫂的这个说法,我不赞同的事情多了去了,别的就不说了,就说阿胤,我对他的一些行事都有些是不赞同的,难道大嫂也说我对他心怀成见了不成?” 冯蕴书一愣,随即摇了摇头,笑道:“倒是我狭隘了。” 傅悦不置可否。 冯蕴书静下来转念一想,还是忍不住道:“可是臻儿,我觉着你对她态度还是有些奇怪,总是有意疏远客套,你……是不是对她存有心结?” 傅悦倒是一时间没有回答了。 冯蕴书又道:“而且,你对皇后娘娘也是如此,虽然并不明显,可我都看在眼里,你其实对皇后娘娘也是有隔阂的,对么?” 傅悦恢复记忆后,其实和宫里的人接触见面的次数很少,也就那么几次,且态度都挑不出什么错,不冷不热,敬重有余却并不甚热络,很符合她现在的身份和一贯待人处事的性子,所以,冯蕴书是有些不确定的。 傅悦依旧没开口,垂眸敛眉,神情有些晦涩复杂。 冯蕴书望着傅悦,试探着问:“臻儿,你是不是在怪她们当年……” 她还没问完,傅悦就忽然抬眸打断她的话,斩钉截铁的道:“大嫂,你真的想多了。” 冯蕴书愣神。 傅悦道:“当年的事情,是赵鼎刻薄寡恩一意孤行,谁也阻止不了,她们亦是如此,既然是她们无力阻止的事情,我又怎会因此责怪她们,何况,我心里很清楚,倘若她们能做到,哪怕豁出性命,也一定会阻拦的,可这场劫难,是当年我父王决定拥立赵鼎为帝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的,皇帝苦心孤诣的要除掉父王,那个时候,本就没人能救聂家,她们又能做什么?” 冯蕴书若有所思,倒也没对傅悦的话置喙什么。 傅悦又坦然淡声道:“诚如大嫂所言,我对她们确实是冷淡疏远了些,可这些无关过去,大嫂难道忘了么?我现在是傅悦,同她们并无过深的交集,一直以来,都只因为我是楚王妃的身份,才同她们有所接触,抛开这个身份之外,我跟她们没有丝毫私人的关系,又如何热络得起来?这与是否有心结和隔阂并无关联。” 顿了顿,没等冯蕴书开口,她便又目光如炬语气沉凛的开口道:“不过大嫂,我也不瞒你说,我对赵氏的人都心怀成见和仇恨,对她们是否也如此,那就取决于她们把自己当成什么人,过去如何对我来说都没有任何意义,我也并不在乎了,我在乎的,只有我聂氏九族的血海深仇,她们若是赵家的人,那就是我的仇人。” 就像现在她对十公主好,那也只是因为十公主是谢蕴的妻子,是楚贵妃的养女,尽力不把她当赵氏的女儿看待,可若是将来有一日,他们和赵氏正面相抗的时候,十公主选择了站在赵氏那边,那就是她的仇人,其他人亦是如此。 她并不至于为了报仇雪恨就丧心病狂的去杀人报复,但是,也没有太多的善心去包容任何人的左右为难,她能做到的,只有尽力不去杀害无辜,可也只能尽力,原本,在恢复记忆觉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