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的人要么没出生,要么已经阿门。 假设许随换一种口吻,放低一点声音,柔下一点表情,在末尾意思意思加上三个字:“祝可以,跟我一起回去好不好。” 也比刚刚那句硬生生冷冰冰皱巴巴的指令要强。 他可能以为祝可以是弹簧,你强她就弱。 但没成想人家是面镜子。 所以,听到许随的话,她头也不回地往球场中心走去。 在旁边台阶上坐着的游莳和高原二人能明显看到许随的面孔沉了沉,瞬间阴云密布。 作为错呼救兵的始作俑者,游莳颦眉思索数秒,拍拍屁股站了起身:“可以,时间不早了,咱回去吧。” 祝可以脚步顿了顿,然后继续走到应牧面前,抬头看他:“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先走了。” 应牧浅浅一笑,嗯了一声:“行,下次再练。” 他视线往右挪了挪,看见她颊边有一缕汗湿的碎发耷拉在那里,很自然地抬起手,往她脸上伸去:“你进步很快,篮球赛不用担——” 祝可以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偏头一躲,抬睫朝他笑了笑:“今晚谢谢了,有空请你吃饭。” 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个绿箭丢给他:“今天就消费降级一下,请你吃根口香糖吧。” 不远处的许随磨了一下牙齿,似乎被头顶的灯光扎得眯了眯眼。 * 一行五人往墙边走,求生欲极强的钟徐友脚下抹油走在最前,其后跟着的是借尿遁导致不知头不知尾酿造了这一幕修罗场的游莳,以及被她拉着跑得踉踉跄跄,抱着篮球的高原。 祝可以抬手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八点多,距离晚自习下课也不远,她睨了一眼走在侧前方半米处,双手插袋,散发着阴郁气息的少年,脚尖一转,就往反方向走去。 那眼珠子仿佛能转360°的男孩立即停住脚步,转过头喊她:“你去哪里。” 祝可以头也不回,跟没听见似的,脚下带风般自顾自往校门走去。 许随卷了卷舌尖,缓缓呼了一口气,抬起步子跟了上去。 快要下晚自习,门口停了不少接送孩子的豪车,祝可以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打开门刚钻进去,就看到对面也跟着钻进来一个人,比她更快地坐了下来。 她面色不虞地动了动唇,正想开口,许随已经抬头淡淡跟司机交代着:“师傅,松宁路利斯圣小区,谢谢。” 她面无表情看他:“你倒是自觉。” 心情也不太好的许随面无表情地回望回来:“资源利用最大化你不知道?” 祝可以瞪他:“那你倒是下去坐11路,最大化地利用你的双腿回家啊。” 许随眉头也不皱一下:“腿不利用不会生锈,脑子不利用才怕跟你一样。” “……” 祝可以被他噎得几乎心梗发作,懒得再跟他斗嘴,往车门边挪了挪臀部,极力离他远一些之后,将头靠在椅背上闭目假寐,不再说话。 打球其实是一个很累的活,特别是在上了漫长高深的一天课之后。她本来只是因为不想搭理许随而装睡,没想到在被黑暗包裹的城区夜晚,在晃晃荡荡,如摇篮一样的车厢里,最后竟真的一偏头,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朦胧中她感觉好像有人在往她身上盖什么东西,严严实实地裹住她的上半身,一直到下巴以下,连脖子都没放过,最后又仔仔细细掖了掖。 她依稀觉得自己好像半睁开了眼,看到一张清俊温柔的脸离自己极近,高挺的鼻尖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要擦过自己的肌肤,漆黑微挑的丹凤眼虚虚敛着,稍显寒凉的指尖正若有若无地碰触着自己的脸颊,将扎人的碎发给挽到了耳后。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