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包括这间房。 “哥你睡了吗?”她轻声问。 “嗯。” “……睡了还答?” “不答,你又要不高兴。” “我有这么霸道吗?” 背对她的人笑了。她能听到。 她翻了个身,面朝墙,静了会儿轻声说:“金铎声吓人。” 没人答她。 她低声控诉:“小时候,你都抱着我。” 屋里静着,他还是不回应。 昭昭阖眼,等了半个时辰。金铎声时快时慢,风声更紧了。腰上有热意,身后也有了男人的体温,沈策躺到她背后,把她搂进怀里。 起初她想装睡,但事与愿违,很快睡麻了半边身子,不得不翻身面朝他。 “装累了?”他低声问。 “嗯……”她抱怨,“胳膊都压麻了。”好似装睡是他的错。 沈策好笑,给她按摩手臂。 她想到白日一封密信,秦商选择离开柴桑,回去后被疑,武陵郡军中人都认为她已叛变,隐秘处死。这件事传出去,变成了沈策始乱终弃,秦商投湖自尽。 沈策早习惯被人构陷,她对此无法平静,想了一日。 “你当初,为什么愿意给她一条生路?”军中之谍,从无宽恕的先例。 “她让我想起你。”为家人寻仇。 昭昭默了会儿说:“我当初要为你报仇,也想过这一步。假若沈家军多年报仇未果,最终全军覆没,那我一定会被人抓起来。不论我容貌才学如何,单是沈策胞妹这个名头,就足够满足一个将军的炫耀欲,所以极有可能不会被处死,而是被胁迫做妾。” “做宠妾不是难事,”她冷静想过,这比兵法容易,“只要他们不杀我,活着我就能报仇。” 他半晌不言。 她永远忘不掉这夜,从他怀里抬头,在黑暗中找寻他时,额前印下的温度。 门外有住客跑过,噔噔噔地下了楼,像靴子的每一步都踏在她心口……窗外寒风骤急,金铎撞击,声声不休,她像亲眼看着那些金铎如何在风中晃动。 “小时候……”他的唇离开她的前额,“你常叫我这样亲,才肯睡。” 他的震动不比她少,不知自己着了什么魔,想下榻出去,冷静片刻。但想到她说怕风大的金铎声,还是没走,搂紧了她。 离开洛阳,两人去了沈策拜师之地:南北交界处的碧峰山。 这次来北境,他一为成全她的心愿,带她看佛塔,二为走一遍北境重镇,为日后北伐做准备,三则是为了带她来见师父,请师父为她问诊。 昭昭自柴桑酒家那一夜认出他,就喜好饮酒,比军中将士喝得还要急、要烈。他怕长此以往,喝坏她身子,请师父为她诊疗。师父了解前因后果后,告诉沈策,昭昭并未痊愈,失去哥哥的痛苦还沉在心里,酗酒是因为她认定了这是好东西,这个东西能让她见到哥哥。 师父让他住到初夏,为昭昭医心病。 碧峰山里,他们住了数月。她最爱去的一处瀑布叫披雪瀑,又名响雪泉,悬流千尺,瀑布旁筑有一亭,叫响雪亭。 兄妹俩时常一天黑就不见踪迹,天亮前,沈策或是抱、或是背,把睡着的她从深林、山涧,或是瀑布旁带回来。 旁人要帮手,沈策从不准许人碰她,亲自把她放到屋前檐下的竹榻上。 日出时,鸳鸯瓦的影子会遮住她一半的脸,她的睫毛浮着晨光,睡得安稳。沈策常沏好茶,静坐陪她。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