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又递竹筒给另一位少女:“郡王禁人谈他胞妹。不然啊,沈氏昭昭早名扬中土了。” 竹筒被儒生接过,塞到少女手里,卖酒人才知少女眼有疾。 “我哥哥就是慕名来见沈昭昭的,”少女问身旁俊朗儒生,“是吗?哥?” “是,慕名已久。” “那你们去水畔,在廊下等,运气好能见一画舫。舫上都是兵卒,灯笼皆为全红,不见女子侑宴。那便是沈家画舫了。” “为何灯笼皆为全红,就是沈家的?”她倒从未注意过。他不像会下令禁百姓用红的人。 “百姓敬他,见沈家画舫用红灯笼,都避让开。” 她心中欢喜,仰头,把竹筒里的都喝光了。 …… 沈策给身后人打眼色,身后乔装跟随的死侍,都围拢上来,其中一个递了碎银给店家,轻语,这家店今夜包下了。昭昭望不见人,不知哥哥暗中安排,还趴在酒缸前,嗅这不值钱的路边佳酿。 “哥我还想喝。你多给点酒钱,我自己舀。”少女的手,闲不住,去拿舀酒的木勺。 他轻叹,怕她摔到酒缸里,双眼不离她左右。 这一条街上的行人,都不见了踪影。柴桑百姓都有默契,郡王不喜外人多看胞妹,一听说沈昭昭来了,拿了赏银,全都散了去。 抱着酒缸和木勺的沈氏昭昭,全然不知,自己每夜出游,百姓皆盼她能到自己这一条街。郡王大方,给的赏银一夜抵得上一月生意入账。 昭昭抱着酒缸,还会和哥哥分析朝中利弊:“哥你虎踞柴桑,沉迷歌舞享乐,”她对他耳语,“皇帝终于给你喘口气的机会了。” 她手打滑,木勺落到桶里,沈策把木勺捞出,再次塞给她。 若昭昭是将,怕是南境唯一能制住他的人。如今的沈策,看似风光,实则危机重重。 死伤在荆州的人,都是和他相知于微,随他出生入死多年的部下。日后虽能招贤纳士,却都是外人,忠心不足。 昭昭提裙,迈入店内:“老板为何不见了?” 她往四周,除沈策的人影,不见第三人。 “老板说,生意不好,去河畔赏月了。”他的声音说。 “如此做生意……”她啧啧称奇,挽起衣袖,“我来卖酒。”脚下一绊,被沈策拉住。 沈策以为她会开心自己没摔倒,不料,握着木勺的人,不满皱眉,咕哝着:哥你武功太好,都舍不得陪我摔? 门外,死侍们隐身而去,给郡王留颜面。 沈策趁她往前走,绊她,随即抱她跌到地上,手垫在她脑后。以为顾虑周全了,抱着的她还是疼得出了声。 “碰到何处了?”他要查验。 她轻声笑:“没碰到,骗你的。” 他要抱她起来,她眼神暗了。他心也跟着一静,人亦静止不动。 她的手,摸到他脸旁。 “你每日都夜里回来,是人?还是鬼?”她轻声出心中话,“是鬼,我也不怕,就是想问明白,你何时……就不再回来了?” 沈策见她眼眶红红,静在那。 “从被救上来,我就想这是老天的提点,”她低声说,“让我为你报仇。这些日子,我常想,要在沈家军里招一个入赘婿,如此兵权就不会外落。只是想不好,究竟谁对你更忠心,”她借着酒意,把心里话合盘对沈策的“魂魄”说出,她没有武艺,却懂用兵,只需要找一个挂名的夫婿,留住军权,慢慢蛰伏等报仇雪恨,“我不是要丢你在阴间,你等等我,我把你的仇报了,就来找你。” 前几日,于荣说昭昭白日也常生臆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