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低矮的柜台,递过去钱,对方没接。 “红色的那个。”她又重复。 他迟疑了一霎,顺着小女孩的眼神,去看新出炉的各色花糕。 “再说一次。”他终于说了第一句话。 “红色的。” 他未动,继续问:“从右边数第几个?” 沈昭昭被他的话唬住,没懂自己哪里说错了,但还是按照他的方式回答:“右边第三个、第四个和第五个。” 沈策没去拿糕,反倒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个黑色钱夹,对着帘子后说,刚才的都包起来,再要三块花糕。 一个老婆婆笑着走出来,一个劲地道歉着,说来晚了,包好了她要的花糕。 直到他结算,她终于懂了,这人不是卖糕的。 这是她和沈策的初相识。 半小时后,她和姐姐被母亲带去见表外公,进了正厅,看到他坐在沈公右手侧的椅子上,而他的对面是表哥沈家恒。 “双胞胎来了。”沈公笑着说。 沈昭昭眼睛睁大,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他看着她忍着不说话,猛瞅自己的神态,倒是毫不意外,好似知道,一定会有这第二次的见面。在后巷看到她的衣着,还有脖子上挂着的玉坠,他就晓得这女孩是沈家的人。这次来祭祖的孩子,每个都被沈公送了个类似的小玩意儿。 沈策,来自澳门的沈家后人。 对于澳门的分支,她听妈妈讲过两回。沈家祖上曾受过一次大难,险些被灭族,因此分了支,一支留在台州,一支南下,几经辗转定居到澳门。不过南下那一支在清朝灭亡前亦受过重创,人极少,但不论男女都是人中龙凤。所以她对澳门的沈家人始终有着极好的印象,今天终于见到了。 起初她还以为这个哥哥很特别,听说自己和姐姐是双胞胎,也没露出惊讶表情,也没问为什么长得不像。 等到他听到说两个“昭昭”,突然抬眸,认真在两姐妹这里看多了一会儿。 沈昭昭忍不住笑出声。 姐姐则故意叹了口气。 大家都望过来。 “怎么,和这个哥哥很投缘?”表外公和气地问她。 她笑着“嗯”了。 他一定会问,为什么有两个昭昭。 意外地,沈策盯着两姐妹看了半晌,只是赞了句:“好名字。” “算起来,你辈分不低,”沈公说,“这对双胞胎要怎么叫你,还真是个难题。” “叫哥哥。”沈策说。 来时他父亲嘱咐过,十几代以前就分开了两支,早没了血缘联系,这回来不必跟着台州的人排辈分,按照年纪随便一些就好。 两姐妹在长辈的安排下,和这位关系远到十万八千里外的哥哥打了正式的招呼后,被人专门送去了到了另一个院子。 这院子在雨停后,早早被人打扫干净。 庭院里的灯,还有装饰性的木灯笼都被点亮。假山上、湖上也都有灯,全都点亮,为了让这群孩子们玩的尽兴。 今日祭祖结束,明日后大家都会相继离开,也不晓得能不能再见,所以沈家的孩子们被大人们安排在这里,最后一聚。几岁的孩子被带着看走马灯,大些的一起玩牌九,因为生长环境不同,院子各种腔调,各种语言交错着,英法西居多,还有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