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小的陆离自告奋勇地要去立功,谁知一走就是半个小时。林乾等几个人坐不住了,一路打听着找过去,发现他竟然愣愣地坐在小卖部门口的板凳儿上,原来是被店主大娘当做是本地的小儿郎,操着半生熟的普通话要给他介绍对象。 大家赶紧将他抢了回来,又是好一阵起哄。如此闹到了后半夜一两点钟,才顶着满头烂漫的星光醉醺醺地往驻地走。 因为明天就要返程,所以全员都住在了镇上。空间有限,陆离依旧和林乾凑合在一起。 两个人今天都喝了不少,从头到脚一身的酒气,像从酒缸里捞出来似的。回到房间里,陆离双膝一软就瘫在了床上,林乾倒还好一点,就先拿着东西去洗漱。 陆离的眼睛酸得不行,一阖上就迷迷糊糊地再不想睁开。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感觉到身体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往下一探,摸到了自己的手机。 电话是沈星择打来的,估摸着应该是陆离刚才喝酒喝得痛快,所以错过了他的短信。 陆离接起电话,准备倒打一耙,抱怨对方扰了自己的清梦。可谁知沈星择一张嘴就开门见山地问:“杀青了?喝了几瓶啤酒?” “还好……也就三四瓶。” 陆离抬眼望望天花板,问啤酒就答啤酒,白酒和奶酒当然不算。 “……你呢?你怎么想着这么晚还给我打电话啊?” 手机那头安静了几秒钟,声音仿佛变得愉悦了一些。 “就问问你什么时候回北京。” “唔……快了吧。” 酒劲儿还在上头,呼吸不太顺畅。陆离用手指拉了拉衣领,然后无意识地发出了一声喘息。 “我想想……明天先坐车回锡林浩特……算算时间,恐怕只赶得上最后一趟航班——” “回家里来。”沈星择打断了他的话:“我想你了。” 陆离愣愣,嘴上已经咧开了傻笑,却顾左右而言他:“你也拍完了?” “什么记性,我杀青得比你早。” “可我回到首都机场都得晚上十一点了。” “我去接你?” “可别!我怕你带一帮子狗仔过去。” 陆离说着,自己居然笑了起来,然后在床上扭动着找到一个更舒服的位置。 “……不如你在家等我,多晚都得等。” “多晚都等。”沈星择应得毫不犹豫。 “顺便再整点好吃的。” “想吃什么?” “……现在想不出,太饱了。” “那你想到了再告诉我。” 陆离点点头嗯一声,张嘴打了一个哈欠。 也许是考虑到明天他还任务道远,沈星择难得主动让他先去睡觉。结束了通话,陆离双手一摊在床上打了个滚儿,觉得这个姿势挺舒服,就带着一脸的傻笑闭上了眼睛。 仿佛也没有过去多久,介乎于睡与非睡之间,陆离忽然感觉到身下的床板发出咯吱一声,继而轻微下陷。 有人坐过来了。 极度的困倦和血液里的高浓度酒精麻痹了陆离的警觉。他依旧舒舒服服地趴着,把脸埋在还算柔软的枕头里。 紧接着,他感觉到有一只手摸上了他的后脑勺,手指轻轻探进他的短发里缓缓揉搓。 这个动作虽然亲昵,却并不会给人带来太大的恶感——至少陆离并不讨厌这样的接触,反倒令他觉得有一种被当做孩子或者宠物般呵护的舒服。 他依旧闭着眼睛享受头皮上传来的安抚,全面放松的身心丝毫没有注意到背后那人也是酒气冲天,并且正在向着他俯身。 揉捏头发的手指好像转移到了耳朵尖上,来回摩挲,小心翼翼地试探。陆离有点痒,不满地扭了扭头,碰触感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在做梦吗——陆离不禁开始这样怀疑。是不是因为刚才和沈星择通过电话,所以现在梦见他就在自己身边? 一定是这样的,被酒精祸害的大脑做出了自欺欺人的总结,陆离甚至还隐约期待起来。 两三分钟之后,耳朵尖上的触感果然又卷土重来。这一次陆离没有抗拒,反而享受地微微抬起下巴,好像还在要求着更多。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