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闯将他吓得从凳子上弹了起来。 段明空立在屋子里无言扫视四周,一双单凤眼带着危险的气息,落在了昏睡不动的张全冉身上。 “兵符在谁那?” 段明空一吼,张宝瞬间便清醒了:“段千户此言何意?” “不知道?”他一把抽出了刀鞘反问了一声,唇角一挑便飞身移步到了张全冉床前,冷月般的刀光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他一手死死钳住了张宝的手腕,将那刀刃架在张宝的脖颈边低沉道:“说不说?” “说……说……敢问段大人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段明空垂眸盯着张宝,手上的刀不由分说地割破了张公公的脖颈,殷红的血顺着刀刃流到了他白而青筋暴起的手腕上。 蒲风在他二人僵持之际,一直抱臂立在一旁观望着躺在床上的张全冉。 一个人在短短十天之中就消瘦成了这幅样子,可面皮上却半点伤痕……蒲风不知道天牢有没有这么温柔的刑罚。 而那张宝被逼急了,他知道段明空必然不会真的杀了自己,便自袖中倒出来一截短棍,挣开了段明空手上的钳制,猛地以棍击开了刀刃与段缠斗了起来。 “段大人,您再张狂可也狂不到我们东厂的头上,抬你几句是给你面子,再往后可就是得寸进尺了。” 而段明空双眸凛凛,每一招出手都是将人逼向死路的,半点也没有什么顾虑和忌惮。 若是论起功法,张宝远不是锦衣卫的对手,更何况段明空是武状元出身,在锦衣卫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好手。只因着他没摸清段明空的性子,那种为了目的伏低做小的事,段一个堂堂的侯府嫡子还是不屑于此的。 张宝臂上已经擦破了两处皮,他眼见着心口那一刀已经是要避不开了,只好皱紧了眉头低呼到:“是冯显!” 绣春刀停在他胸前堪堪一指的地方,半顷后3棍死死抵住了。 蒲风望着张宝毫不犹豫地质问道:“是有人拿着冯显的牙牌来要兵符的对吗?” 张宝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是谁告诉你的!” 蒲风缓缓点了点头胡扯道:“我在殿前驻守的时候,听到秦公公手底下的人说的。” 张宝微微缓和了神色,“的确是秦公公代了冯公公来取的,段大人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找冯公公对质。” 段明空将刀逼了逼平静道:“从头到尾说清楚了。” “今天午后的时候,秦公公领着手底下的小顺,拿着冯公公的牙牌找我义父来要兵符的。同是司礼监的人,也没什么……” 蒲风信步到了张宝面前,凝视着他道:“你在说谎,是苏锦入夜才找你来要兵符的,对吗?” 也就是说,她怀疑是苏锦诱冯显出宫,将他刺伤之后又夺走了他的牙牌,再之后便手持着冯显的牙牌假冒他的名义诳走了兵符。 张全冉与苏锦未必相合,而张宝断然不会将兵符这种东西随随便便交给苏锦——只因着他是真的不知道冯显已经死了;而他一开始袒护苏锦,大概是因为同为东厂御马司的,急于撇清干系。 张宝望了张全冉良久,见他眨了眨眼睛,终于是叹气道:“是苏锦不错。不过他不是夜里来的,兵符早在晌午就给他了。说到底冯公公也是东厂的提督,义父既不能理事了,冯公公代劳也是应该的,这都是我们东厂里面自己的事。不知锦衣卫的大人们问清楚了可能走了?” 段明空撤了刀下去,而蒲风听到“晌午”那两个字头脑中忽然就乱了一阵。张宝将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未必会在时间这么一个小点上欺骗她。 那苏锦既是晌午带着牙牌来的,难道真的是冯显支会的他?或者说……段明空将刀收回了剑鞘,在桌子上戳了一小瓶伤药之后便带着蒲风消失了。 夜色已经深沉到了极点,连星光都开始一点一点隐没了下去。北镇抚司的小书房里,段明空扔给她了那件狐裘,便一手托腮坐在桌前不动了。 许是这一晚经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蒲风并没有什么困意,她围着狐裘蜷缩在床角,想着李归尘现在又在何处呢? 他有没有受伤?现在有没有在睡觉? 而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而这一天中的谜团便像是一枚枚杂乱无章的棋子,蒲风呆呆地守在棋盘边上只能看出一点苗头来。 陆经历和冯显二人之死可以归结在一处的话,那杀害了陆家九口只是为了灭口?这朝堂之内,景王和于皇后已经逼近大权独揽了,而太子正是被他们拦在了京城外,这才造成了如今的困局。兵符移位的话……蒲风攥着那狐裘一直到了指节发白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