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中女孩儿,对外男不必那样避讳,忙把两人迎进堂屋,到了两杯茶,说:“可算把你们盼回来了,当家的也真是,有客人来竟不提前回来说一声,眼下没有准备,怠慢了客人如何是好。” 那客人看着沉默,倒也不是无礼之人,只是说话简洁得很,只听他说一句“打扰了。”便没了下文。 李大柱大咧咧地摆摆手,“都不用客气,不是外人、不是外人。” 看他这样不靠谱,竟还没有介绍一下的意思,夏知荷不由咬牙暗里掐了他一把。 “呲……“李大柱毫无防备,被拧了个呲牙咧嘴,偷偷看一眼媳妇儿眼色,顿时明了,不由拍拍额头,说:“都是我糊涂了,媳妇儿来,这是我在山上遇见的林兄弟,林潜,这次多亏了林兄弟帮忙,不然一时我还回不来哩。林兄弟,这是你嫂子,方才那是我女儿。” 夏知荷和林潜又分别见了礼。 李大柱灌了两大杯茶,又站起来往外走,“走,林兄弟,再帮帮我一起把那木头搬进来。” 夏知荷心里奇怪,和他们一起走到门外,才发现外边竟放着一捆约有五六根,一人合抱粗细、丈许长短的木头。 她不由问出口:“怎么今天就把木头搬回来了?” 原来李大柱每次进山找木材,都是先花两三日,进大遥山里慢慢找好了,做上标记,再出来雇两个人一起进山,将木头砍了截成几段运出来。这还是第一次直接找到木头就扛出来的,不怪夏知荷意外。 李大柱道:“一两句说不清,一会儿和你细说。” 说话间,林潜已经抱住一根最粗的木头,双腿曲膝弓紧,双臂使力,筋肉绷起,轻喝一声,那一根少说也有五百斤的木头,竟让他一下扛了起来。 夏知荷惊得杏目圆睁,帕子都险些掉到地下,还是李大柱催了一声,才回过神,忙在前面给林潜引路,将木头搬进李大柱做工的西次间。李大柱拖着另一根木头的,紧随在后面。 如此往返三次,才将木头安置好。 玉秀已经端了两盆热水放在堂屋里,见他们出来,说:“爹和客人先洗把脸,马上就能开饭了。” 夏知荷本要到厨房帮忙,被玉秀推出来,说吃食已经准备得差不多,让她留在堂屋招待客人。夏知荷也知道玉秀的本事,并不坚持,就让她一人去了厨房。 因事先不知道会多一个人,玉秀之前醒的面团不够,刚才又匆匆和了一些,正醒着。现在只能让她爹和客人先吃,她和她娘晚点再吃。 灶膛里生火,将锅里的骨汤重新烧开,撒下一大把刚摘下的小青菜,又动作利落地将面团擀薄,切片,再扯成长条状,下到锅里。 另一口炼过油的锅也升上火,不必再放油,只将锅里残余的油烧热。将四个鸡蛋打在大碗里,切一大把葱沫放进去,加一点盐,极快地搅拌几下,将蛋液撒进锅里,快速翻炒几下,一盘喷香的炒蛋就出锅了。 另一边面条也已经煮熟,取两个大海碗,放进两大勺浓郁奶白的骨汤,将面条捞起来放在底下,上边放一层翠绿的小青菜,再铺一层油旺旺黄灿灿的葱花炒蛋,最上面排一排切成薄片的肘子,如此,两大碗色香味俱全的骨汤面就做成了。 玉秀又将仍温热的油渣端出来,撒一勺盐,一小勺花椒和茴香磨成的粉,上下翻搅几下,放在托盘里。又切了一盘肘子,加葱蒜醋等拌了,一并端出去。 夏知荷、李大柱并林潜三人正在堂屋里说话,大半是李大柱在说,夏知荷回应几句,林潜则沉默居多。 忽然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勾起人全身的馋虫。 李大柱肚里咕噜噜叫了好几声,夏知荷嗔怪地看他一眼。他摸着肚子哈哈大笑:“在山里好几天也没正经吃上一顿热的,还是玉秀最懂我的肚皮。林兄弟我和你说,不是我自夸,我这女儿的手艺,咱李家沟找不出第二个来,今天你算是有口福啦。” 夏知荷忙道:“快别夸这样的海口,让林兄弟笑话。”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