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糖有茶,光这一点就不是普通的老夫子了好吧? 冷水泡茶很花时间,严江没有急于喝,而是和这位老夫子聊起了这沛县的历史时光,和各种典故,颇有相谈甚欢之意。 老头也说他近年收到秦国严子之书,对其中道理甚是入迷,很多问题想要讨教一二。 两人都是博学广闻之人,一时聊便不知时辰,茶泡浓了都未喝下去。 直到天色甚晚,严江正想告辞,便见一青年推门疾步而来:“先生,绾弟说你染了风寒,这晚风夜凉,你怎还在外处?” 严江转头一眼,便见那青年修眉凤目,文雅如修竹,只是静立着,便有渊渟岳峙之感。 马夫子对严江笑道,笑道:“让阁下见笑了,这是吾徒萧何,素爱管老夫闲事。” 严江不由多看了这夫子几眼,赞道:“得育如此良才,先生大才也。” 正在这时,又听到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来:“老头儿,听说你病了,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 走入院门的刘季声音猛然卡住,但张开的嘴,却闭不上去,仿佛被严子扼住了喉咙。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严江微笑着看了一眼刘季,再看马维的目光里便加了惊叹:“这,先生真是育才有方啊!” 马夫子微笑着接下对方的赞美:“严子过奖,老夫久居沛县,无事之余,不如何收束脩,启蒙的弟子便有些多了。” 严江轻嘶了一声。 历史书上说萧何曹参刘邦关系甚好,不会就是从这开始的吧? 这老头,教育水平好像真有点高啊。 第118章 有约 了解了严江来意后, 刘季放下了礼物,找个借口就飞快跑了, 还带走了萧何,说改日再来找老头叙旧。 因为对马先生甚是好奇, 严江在沛县住了下来。 马维的书院甚大,有不少藏书, 旧书不少,但更多的书却是纸制的新书,内容五花八门,从黄老到儒家,从法家到纵横,简直应有尽有。 这时的纸制书并没有装订, 而是直接一张长卷盘起, 再收入绳收扎之, 方便携带。 马维摸着胡须, 说这些书都是他那些弟子去秦国咸阳时,在那边学宫拓印而来, 大赞严子制纸之术的恩泽天下, 若不是他年老体虚, 受不得奔波, 一定会亲至咸阳,见见这“新稷下”的风采。 严江则是一串的不敢当不敢当, 说和齐国稷下学宫相比, 咸阳学宫无论历史还是的名声都差的太远了些。 马维则说兴衰起灭, 枯荣传承皆是天理循环,稷下学宫老去,则正是咸阳以老替新之机。 两人相视一笑,严江则悠然问:“那先生如何看老新相替,而有为新叶添水培土之意?” 你觉得秦国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考察一下啊。 马维摸着淡然一笑:“老叶将去,化为新泥,只是秦之道甚严,这天下之士子如水,且看秦之水德,如何御之了。” 我老就这两年,不折腾了,但我的弟子说不准,你家以后什么打算,说说呗。 “百闻不如一见,隔岸观水,终不如亲身一探。”严江淡淡道。 我说再多亦然无用,你去看看不就知了? “沛县故地,故土难离,再有老夫当年亦闻魏攻管之事,还是的苟安一地,尽余之身,岂不好?” 沛县是楚国的,去秦国家人安全没保障啊!当年的魏无忌攻秦国管城,管城主的老父亲正好是魏国人,魏无忌一知此事,立刻去抓人家老父亲,老父亲为了不拖累儿子,自刎在魏无忌门口——我可不想将来徒弟给了你,然后自己就去死啊。你看我现在苟着不好么? 严江闻言一笑:“若因此事而忧,那大可不必,不过三五年罢了,江自等得。” 马维眉目一跳,终是悠悠叹息,静坐不答。 秦并天下之势,在他们这些隐世能人眼中,早已是不可抵挡,任谁出山亦是无用,但到底故国一场,此有心而无力之局,何其不堪提。 两人在一边来回试探,两者皆心里有谱,于是开始了下一轮讨论。 马维最看好自己的徒弟是刘季,说他虽不事生产,但急功好义,做事m.DAOJuHUiSHOU.CoM